相,在梁国内完成“乾坤独断”,那近乎是必然的,或者说,任何一个一国之君,只要脑子还正常,就必须会本能地收紧自己名义上本就该有的权力。
“父亲。”
今日,又是晒太阳的日子。
老国相被自己的小儿子带着仆人抬到了院中庭院内。
“蒲将军因贪污军饷,被勒令归乡了。”
老国相对这一则消息无动于衷,哪怕蒲将军是他们这一脉最后一位实权将领。
梁国的兵马本就不算多,和楚国闹掰前,全国上下正军也就不到两万,在燕人帮助下扛住了楚国后,梁国在一定程度上扩种了正军,编制上到了四万。
国主似乎还想继续编练新军,因为那位冉总兵想要将南门外以南的梁国、赵国、齐国、魏国等诸国合纵起来,组成一个诸多小国的联盟,名义上,由梁国国主来担任这盟主;
当然,实际上真正的盟主,自然是燕国。
见父亲没反应,小儿子又开口道;
“父亲,儿子担心,国主将要对我朴家动手了。”
老国相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不是不能说话,病很重,但脑子,还算清醒,口齿,也算清晰,但他实在是懒得和自己这个儿子费什么口舌。
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人呐,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话,再看看自己的儿子们,总会觉得蠢得实在是一塌糊涂,就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我爹,也常常会有这种感觉,不过,他和您是反着来的。”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老国相循声看过去,发现不知何时起,自自己身后站着一位俊美的少年郎,少年郎身旁还有一位女婢。
老国相不是什么高手,身体现在又不好,被人悄无声息间来到自己身后,算不得什么讶事。
谢玉安上前,在老国相身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出一个橘子,开始慢慢地剥。
小儿子朴成马上禀告道:
“父亲,这位是大楚谢家的少主。”
“作死……”
老国相吐出这两个字。
朴成面露尴尬之色。
谢玉安则笑道:“可能,在朴老您看来,朴家现在什么事儿都不做,才是最稳妥的,最起码,可以保全个朴家的富贵,毕竟,梁国国主能坐上那个位置,也是靠着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但朴老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儿,您不是一个人,甚至,您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朴家,您能放下那是因为您自觉还有脸面;
嗯,我也觉得,您这个选择是明智的,毕竟,您那几个儿子我都接触过了,真的很蠢;
这蠢得,就跟我看我爹一样,有时候我也总是在想,我娘当初是不是给我爹戴了顶帽子,否则他怎么可能生了个我这么聪明的儿子?”
“……”朴成。
老国相脸上则露出了笑意。
“其实,我不是您儿子请来的,您不发话,找您儿子,也只是浪费时辰;
是,
现在是燕人势大,我大楚又刚刚在那平西侯……哦不,现在他已经正儿八经封王了,大楚又刚刚吃了败仗。
但这就和天要下雨一样,雨水不下,就要干旱,是旱灾;雨水下多了,就要内涝,是涝灾;
可问题是,这世上总有一群人,他们不是靠天吃饭的,也自然不用去理会这天,到底下不下雨和下多少雨。
你可以觉得他们目光短浅,可芸芸众生,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这时,
一名身着甲胄的将领走了进来,其人身材魁梧,站在那儿,就有一股子铁塔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