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何德何能,于大限将至之期,竟能有剑圣相送。”
虞化平摇摇头,道:“携妻子给岳母上坟,本就是为了送人,恰巧你也要走,车上还有纸钱元宝没有烧完,带回家嫌晦气,丢了又觉可惜,毕竟是我与妻子在家亲手折的;
故而顺便送你,你可路上留用。”
说完,虞化平一挥手,车上那几挂元宝纸钱尽数飞向姚子詹,姚子詹张开双臂又将它们全都揽下。
“那我可真是沾了他老人家一个大光了。”
其实老太太年纪细校起来兴许还没姚师大,这也足可说明,姚师这壶酒到底掺了多少的水。
若非真的大限将至,以姚师之年龄,真可称得上活成一个人瑞了。
当然,和那位真的已经是人瑞或者国瑞的,那自然是远远无法相比。
陈大侠向自家师父请罪,刚欲说些什么,就被剑圣阻止。
剑圣知道他要说什么,说的是他和那位赵地剑客交手却打了个平手,但剑圣知道,陈大侠的剑,早已无锋,不是说陈大侠弱,而是懒了。
懒,对于一名剑客而言,其实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这本来就没什么;
怪就怪在,自家那几个徒弟,硬是要为自己这师父,全一个四大剑客尽出我门的成就。
甚至,不惜让那早已身披蟒袍的小徒弟,以尊贵之身亲临江湖,格杀那一江湖侠客。
其实有些事儿,剑圣自己也早已不在意了。
正如那位功成名就后就选择急流勇退的那位一样,人嘛,总是会变的;
徒弟还没长大时,总想着未来之盛况,徒弟们既已经长大,一个个都奔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方向,拍打着他这座前浪。
既已有实,虚名什么的,不过尔尔。
不过,徒弟们这番好意,他虞化平心里还是高兴的,就像那大寿之日面对儿孙们满堂“福如东海”的老寿星一般,乐呵是真乐呵。
姚师此时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也无几日,今日正好酒和纸钱都有,就在今日就在此时就在此地了吧。”
陈大侠点头,挥手向前,以剑气直接轰出一个坑洞。
姚师有些诧异,略带不满道:“我说的随意,您竟然也这般的随意吗?”
“又当如何?”
“总得亲手挖吧?”
“那太费事。”
姚师无奈,摆摆手:“罢了罢了,就这般吧。”
说完姚师挣扎着下了板车,又挣扎着爬进了那洞里,又挣扎着正面躺起,最后,又挣扎着理顺了自己的白须。
“紧着,填土。”
“您还没断气儿。”
“这会儿,又给我来讲究了?”
“这不一样。”
“行吧,我死,我死喽,死喽!”
说完,姚子詹就真的断气了,他这一走,无形之中带走了那昔日大乾最后一抹的气息。
走得简单,走得干脆,走得突然,走得又是那么得顺理成章;
有人觉得他走得,太晚太晚了,合该于上京城破那一日自缢或自焚,方不负文圣之名;
有人觉得他走得,太早了,此等文坛大家多留一篇佳作即是为后世子孙多增一道风景。
陈大侠开始填土,
陈大侠又开始烧纸,
虞化平牵起发妻之手,过来示意妻子一起烧纸。
妻子有些疑惑,
问道:“合适吗?夫君。”
虞化平则笑道:“这纸钱本就是特意为他留的嘛。”
妻子点点头,道:“相公也是为他而哀吗?”
虞化平回答道:“只是眼瞅着,这天下动乱再过十载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