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暗下来,风依然未止,吹的窗子外青竹唔咽低鸣,晦暗的光照下,豆卢容音英气的眉目间带着温侬的笑,纹丝不动的望着顺意,目光不舍,还有无限的荒凉。
忽然,她急促的喘了声,红血自她唇里大口大口的漾出,凌菲慌的无所适从。
“豆卢!”
凌菲绝望的哭叫着她的名儿,尖利的痛疼袭上来,嗓子似给人攫住,呼息都开始不畅。
“不要哭!”
豆卢容音还想去为女人拭泪,胳膊却再无力抬起,
“凌菲,不要伤心,兴许我死啦之后便会回至前一生,因此不要伤心,我没死,仅是活在另一个世间中。”
凌菲哭的不可以自已,只不停点头。
“凌菲、认识你,是我来到这儿顶大的幸事儿。”
豆卢容音双眼逐渐涣散,一手攥着凌菲,一手攥着顺意,嘴角带着温平安然的笑,轻缓合上眼。
似风忽然静止,凌菲跪在地下,脸埋在女人的手心头,心口有窒气的痛疼漫延开来,扼住她浑身的经脉,如要把她撕开一般。
水红色的床纱轻微微飞舞,流泄出淡微清寒的光华,在暮色下一点点黯下去,最终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灰暗。
如女人最美好的年龄,昔日的繁华,对爱情的向往,全都在这一秒轧然而止。
初遇时的蛟龙一舞,女人满身红衣,笑的洒脱飞扬,
“原来你是女人!”
“你一说刚好提示我了,驿馆那个人太多了,特别那一些16部族的大使,太聒噪,我瞧你这院落清幽雅致,我决心之后就住这啦!”
“郑大人果真善解人意,知道本娘子这几日大虞大肉吃多了,才想吃些清淡的。”
“我说郑大人,你跟太子爷晚间可不可以响动小一点,要琢磨一下我们孤家寡人的感受!”
“不是一直要跟我切磋么?今天我们便比谁先抢到那灯,敢不敢?”
“白吃了你们那样长时间的饭,今天可算补回来啦!记着呀,还欠我一个人情,往后不准嫌我吃的多!”
“我还是蛮喜欢你这人的,舍不的杀掉你,不如、合作?”
“他跟你的皇太子不同,他已有皇后,后皇城中的宠不的宠的嫔妃也有十多个,你说,我咋接受?”
“纳妾的御旨年前已送至元帅府中,封我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并承诺五年中,削弱皇后母族的势力后,封我为后。
呵,如换做旁人必定感激涕零了,可是像你我这类人,究竟意难平!我怕自己心软,因此自请为大使,逃出来啦!”
“凌菲,明天我便回大祁啦!”
“决心赌一把!若赢了,也不枉再活一生,如输掉了、大不了,还是回至如今,没有啥好怕的!”
“天快黑了,上路吧,又不是再不会见,不要整的像是生死离别一般,我们全都要活下去,活过4年,30年,一直活到老!”
“有空必定要来大祁,大祁没碧玉乡,却是有更加烈的酒,届时你我不醉不归!”
“豆卢,保重!”
……
过往若云烟般在脑海中旋绕,最终化成凋零的花儿,逐渐远去,凌菲长长的伏在那儿,偎着女人最终的体温,不可以挪动半分。
暮光暗下去,风声恣虐,吹的窗户嗝嗞嗝嗞作响,凌菲轻缓抬头起来,顺意依偎在女人怀抱中已睡着了,纤睫轻战,睡的安宁。
背后毓秀正低低哭泣,抑郁着声音,如怕惊醒了谁一般,
凌菲望着豆卢容音,为她把嘴角的血迹拭干,声音咝哑的道,
“安心睡罢,接下来的事儿,全都交于我!”
“毓秀!”
凌菲忽然张口。
“婢女在!”
小妮子抬头起来,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