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在那遍布水晶的涵洞里，自己一举一动都完全被监视了，好似有无数双眼睛，无数道感知，正通过那些水晶看向自己，只有自己说话，亦或是传音，水晶后的人，定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所以，他才会在最后的临死一刻，说出了那两句模糊不清，也让徐越无比困惑的话。

“徐越，今日之战，我虽有憾，但也还算甘心……而且，现在论成败，还为时尚早……这一局，或许是我段牧天赢了呢？”

“嘿嘿……有朝一日，你会感激我的……”

一切的迷雾，揭开了。

“竟是如此……”

徐越低语，脑中不由回忆起段牧天那副气质天成，自信坚毅的模样，缓缓捏紧了拳头，

牧天神宗的道子，确实无比的厉害，不管是做为曾经的兄弟，还是后来的敌人，他都是令人敬佩和忌惮的存在，可以说，他是徐越这一生，最强大的同级对手！

没错，哪怕是左青玄给徐越的压迫，也远没有段牧天那样强，前者多像阴暗角落的刺客，让你防不胜防，后者则是在正面战场上，摆开阵势，堂堂正正将你击败！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片刻后，徐越收回思绪，追问陆九州。

“剑告诉我的。”

陆九州轻笑，道：“我追踪左青玄进了一个神秘的山洞，在与他的战斗中，意外接触到了黑龙剑，听到了剑的声音，读取到了牧天残留在其中的意志，所以才决定故意战败身死，隐于剑中，和他一起完成这个计划。”

陆九州说完了，现场没了声音，空气都寂静了几息。

“难道……就不能不死吗？！”直到徐越那悲戚的声音，再度响起。

没错。

正如之前徐越感应到的那般，眼前的这个陆九州，不过是一缕无根无萍的残魂罢了，真正的老陆，还是死了，死在了数个月前，那无人知晓的莫名之地。

听着徐越的质问，陆九州淡然地笑了笑，缓缓道：“自然不能，当日我虽还有余力，但今天你也看见了，这等状态的左青玄，你们群攻尚且打得如此艰难，我孤身一人，又岂能获胜？再联想到很久以前，有人告诫过我元神之术的恐怖，所以当日那战，我料想自己不管逃与战，最后恐怕都难逃一死……那与其如此，倒不如保存最后一分力量，在关键时刻使用，一如今天，助你脱困于过去碑的悟道，和挥出这最后的一剑。”

随着四赤阳阵的慢慢剥落，越来越多的阳光照在他和煦的脸上，让他的魂体越加的虚淡了，远远看去，竟有一种绝世的凄美之感。

“况且……吾辈修士，理当自强，山河有危，故土有难，焉能不舍身而取义？段牧天如此，孟津如此，神算子如此，萧护如此，我陆九州，亦当如此。”

“那我呢！！”

四赤阳阵彻底消散了，而一道哭腔，也突然出现在了阵口。

蓝色的长发在山风中飞舞，蓝色的长裙如梦如幻，蓝晴来了，拖着虚弱的伤体，不知什么时候登上了圣山，此时满脸是泪地看着那无比熟悉和思念的剑魂。

“你舍生死，你取大义，可你有没有想过，今后我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听着那崩溃的哭声，陆九州却是一怔，随后既没有伤感，也没有跟着哭泣，而是身形一闪，来到了蓝晴面前，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晴儿……能在这最后一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听到那怜爱的声音，蓝晴心中所有的责怪和幽怨都烟消云散了，哭着向前，想紧紧拥抱对方，却穿魂而过，求而不得。

“你突然消失了，没有一点音讯……我找了你好久，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没想到……又要分开了……呜……”

蓝晴梨花带雨，如泣如诉，这一刻的她，和那个爱哭的小妹一模一样，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