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然而无数的大唐人杰却并不满足,他们前赴后继竭尽心力的去运行新政,将那些古早流传下来的弊政一项一项予以改革,誓要夯实“势”之根基,将这股“势”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不满足于三百年、五百年甚至一千年,要
让唐人之荣光绵延无尽。
裴行俭登车而上,跪坐在禄东赞面前,湖面上吹来的风撩起他的宽袍博带、衣袂飞扬,清俊的面容温文尔雅,信手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回见大相您似乎精神不大好啊,这可不行,现如今乃是噶尔家族最为关键的时候,能否一战而定逻些城关乎噶尔家族的兴灭盛衰,唯有您这位人杰坐镇伏俟城才能稳定军心,您一人堪比十万雄师,保养好身体才能让高原上的赞普心怀恐惧,让数万噶尔家族的子弟兵精神抖擞……这酒不错,与大唐之美酒截然不同
别有一种异域风味。” 禄东赞对他前半截话置若罔闻,却对最后一句深有感触:“的确是好酒,就是这种酒几乎耗尽了高原之上的青稞,使得无数牧民食不果腹忍饥挨饿,当初越国
公一纸配方却掘断了吐蕃的根基,老夫悔之莫及。”
“大相此言差矣。” 裴行俭又喝了一口酒,啧啧嘴,微笑着道:“吐蕃以青稞酿酒,而后高价贩卖至大唐,再从大唐以低价购买粮食运回高原……这其中的差价甚至是青稞本身价
值的数倍乃至于十数倍,大唐与吐蕃之间的交易首次出现逆差,肯定是吐蕃获益更多才是,大相岂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呢?”
“逆差?”
禄东赞没在意裴行俭言语之中的嘲讽,倒是很注意这个词汇,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裴行俭解释道:“两国贸易涉及之商品不知凡几,总体可归为‘出’与‘入’,出大于入,可称为‘顺差’意味着本国之经济更为利好,财富更多,反之则称为‘逆差’,意味着财富在外流。长久以来隋唐两代对吐蕃之贸易皆为顺差,因为吐蕃贩卖至大唐的只有马匹,其余毫无价值,而吐蕃买入之粮食、铁器、瓷器、丝绸等等却几乎掏空了赞普的库房以及各个部落的钱袋,若这种状况不予改变,吐蕃迟早穷困潦倒。正是越国公秉持大公无私之胸怀赐予吐蕃青稞酒之配方,由此使得吐
…。。
蕃在与大唐的贸易之中首次产生了顺差,使得库府充盈、财富汇聚,此等品节高尚之行为应该令吐蕃上下感恩戴德才是,大相反而心怀怨怼,当真是没道理啊。”
“是这样吗?”
即便被称作“吐蕃第一智者”,可对于此等闻所未闻之知识令禄东赞一时间有些恍惚。 大唐之人材何其广泛,居然有人专门研究这等货殖买卖对于国家库府之影响,而吐蕃却好似永久停留在以物易物的原始阶段,长此以往、此消彼长,吐蕃还
拿什么去与大唐竞争?
到底是智慧绝伦之辈,仔细一琢磨,便发现其中有些谬误……
“不对!” 禄东赞打起精神:“以往吐蕃虽然处于逆差,但输出的是马匹与钱,吐蕃有的是马匹,多一些少一些无关紧要,钱更是没用的东西,既不能果腹更不能打仗。现在的确是顺差了,付出的看似青稞酒实则是用以酿酒的粮食,库府里多了无用的钱帛、丝绸、瓷器,可粮食之命脉却被大唐死死掐住!当真打仗的时候唯有粮
食与战马可用,那些钱帛既不能吃又不能用,这是你们大唐的阴谋啊!” 虽然一直觉得吐蕃与大唐之间的贸易有些诡异,吐蕃逐渐丧失了战略主动,可其中之究竟却始终捉摸不透,因为吐蕃的确因为青稞酒的贸易越来越富有,总
不能富有反而比贫困更坏吧? 现在却彻底明白其中的缘由,大唐利用青稞酒耗尽了吐蕃的粮食,给吐蕃送来钱帛丝绸瓷器,彻底掏空了吐蕃的战略资源,只要大唐愿意则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