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超过三千之数,另外还有各地的香客入住,寺内各处房舍无有空闲,本寺子弟甚至不
得不让出房舍去柴房暂住,以往每年各种节日盛会的时候亦是人满为患却可以安置去城内别处寺院暂居,可现在整个关中的寺院都无有空闲,奈何奈何。”佛门讲究的是清静自持、与世无争,更愿意以放贷、租赁等等手段坐着收钱,接受香客的香油钱反倒不是最重要的收入。虽然人活于世离不开钱,可是当下
&nnbsp; 这种人满为患的气氛却是佛门不喜欢的,这哪里还是天下第一的佛寺?简直比东西两市还热闹。
关键是人一多成份就复杂,总是会搞出一些麻烦令人焦头烂额……岑长倩负手而行,至山门内止步,淡然道:“方才被指认猥亵的僧人在何处?劳烦和尚将其交出,我要带回去详细审理,尽快了结这件事,也能还给贵寺一个
清白。”
知客和尚面色为难:“非是贫僧搪塞,但想要带走本寺僧人必须首座点头才行。”“金吾卫奉皇命节制京城,无论事涉何人皆有执法权,大慈恩寺难道可以不尊皇命、无视大唐律法?金吾卫拿人,谁也阻止不了。不过大慈恩寺乃是皇家寺院
,必要的体面可以给一些,你自去请示便是,不过无论贵寺意愿如何,在下都必须将人带走。”
知客和尚无奈,面前这位左金吾卫长史气势强大咄咄逼人,可其本身是岑文本的侄子,又是房俊的学生,现在更是一军之长史,的确有这样强硬的资格。
少年意气,心高气傲,知客和尚确认只要自己敢拒绝,这位就敢带兵冲进寺内拿人……
“烦请施主在此稍候,贫僧去去就来。”
心底不满,所以连请岑长倩坐一坐喝一杯茶水的礼节都欠奉,就让岑长倩站在山门内石阶旁便匆匆而去。岑长倩不以为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兵卒,甲胄齐备、军容严整,一个个背负双手挺胸抬头森然肃穆,将大唐军兵的威武霸气、纪律严明展示得
淋漓尽致,很是满意。知客和尚快步来到翻经院,入内便见到玄奘正与房俊对坐饮茶,似乎在讨论着佛法之中的某些问题,毕恭毕敬道:“左金吾卫长史岑长倩请求将涉事之僧人带
去详细调查,事关大慈恩寺清誉不敢擅专,恳请首座示下。”玄奘正在对房俊讲解大乘与小乘之分别,以之为房俊提出来的“佛法自相矛盾”解惑,似乎想要凭借毕生所学将面前这个“顽石”点化,现在被打断,谈兴顿失,无奈的摆摆手:“让他带去好了,如果那几个僧人是被冤枉,大慈恩寺的清誉不是谁想败坏就能败坏的,若他们当真坐下不可饶恕之事,大慈恩寺又有什么清誉
可言呢?”
知客和尚应道:“谨遵师命。”看着知客和尚快步出门,玄奘摇摇头,淡然道:“斗转星移、春荣秋收,乃至于生旺死绝、寂灭涅槃,一切都在规则之内运转,无有破例。人世间也应该是这
样,当规则设立,人人各安其职、各司其命,自然天下大同,然而却好像谁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大师谬矣,您似乎对规则的设立有些误解,规则是给那些不守规则的人设立的,若人人遵守规则,那还要规则有什么用呢?”
玄奘愣忡一下,赞道:“至哉斯言!”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整体是以一个军事堡垒的格局而设计建设的,坊与坊之间有高大的坊墙,如若外敌入侵不仅每一个坊都可以作为一个孤立的军事单位,还
可以彼此协同共御外敌。而坊内的规划设计也大同小异,既每个坊都有纵贯全坊东西、南北走向的两条街巷,方便战时调拨军队、运输辎重,两条街会在每个坊中间的地方交回形成
一个十字路口。
韦家宅院就在晋昌坊的东北隅。来济带着衙役来到韦家门外,恭敬的递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