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的寒门,还是那些大字不识的农夫?
眼下溃兵肆虐长安烧杀掳掠,掳掠的不是长安的财富,而是晋王的声望、名誉、根基……
李治肃容道:“郢国公放心,本王晓得轻重,必然敦促崔信整饬溃兵、维护长安秩序。您此去任务艰巨,竭尽全力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身体,待到成就大事,再颐养天年。”
“老臣多谢殿下挂念,这就告辞出城。”
“一路保重!”
……
当年宇文恺修建大兴城,其财力、物力绝大部分来自于关陇门阀,且最初杨坚未曾统一天下之时,关陇门阀更多还是将大兴城作为关陇门阀长久占据关中的一个据点,故而各家合力参与。
而存于乱世之中,门阀最大的特点便是预留后路,因此大兴城内明里暗里的密道不计其数,几乎每一家都有个条,以备不时之需……
及至唐军进占大兴城,改称长安,作为帝国之都,李渊也曾下令掩埋、填平不少密道,但在作为整个关陇门阀的大本营,李渊的命令到底有几分执行力有待商榷。
所以对于宇文士及这样的关陇领袖来说,这长安城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筛子一般,出出进进,自由自在……
夜色之中,整个太极宫就好似一锅煮沸的开水,无以计数的兵卒自南北两侧、四面八方涌入太极宫,最终汇聚在以武德殿为主的建筑群,箭失在空中飞窜,弹丸拖曳着暗红的火线一闪即逝,时不时震天雷炸出一朵烟火,战事激烈。
随着李道宗、尉迟恭的命令,自承天门涌入太极宫的叛军部队向着武德殿发动决死冲锋,虽然避免大规模集结军队强攻而导致火器的重大杀伤,但叛军自西、两面绕过各处建筑展开围攻,人群如潮水一般,右屯卫兵卒依托建筑、工事、宫墙就地反击,依旧给叛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叛军红着眼睛咬着牙,脚下踩着袍泽的尸体、践踏着袍泽的鲜血,盯着敌人的枪林弹雨一味勐冲,谁也不敢停下冲锋的脚步,自家大帅亲自率领督战队列于后阵,胆敢畏敌不前、后退半步者,无论兵卒、伍长、旅帅还是偏将、副将,一律就地枭首。
武德门的城楼之上,房俊扶着箭垛眺望着眼前黑暗之中前赴后继的叛军,面色有些凝重。
孙仁师惊诧不解:“尉迟恭是不是湖涂了,就算叛军人多势众,但是这般不要命的冲锋岂不是白白送死?再多的人也不行啊!”
黑夜之中,可以清晰的见到右屯卫以火器构筑而成的防线,而在防线的前端,叛军的身影好似飞蛾一般急冲而至,然后被鞭子抽打一般倒地,身后的叛军根本不管袍泽的死活,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完全就是拿命来填……
高侃沉声道:“尉迟恭乃当今名将,不仅谋略出众且勇冠三军,焉能做出湖涂事?他此举怕是要以麾下兵卒之性命消耗我军之火器,赌的就是咱们火器储量不足。”
房俊目光坚定,面沉似水。
火器虽然在战场之上释放出巨大威力,已经开始改变战争模式,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冶金、化学等等基础科学的不足,导致火器的威力仍然未能达到理想状态,枪炮的射击精度、杀伤力都差得远,黑暗之中面对敌人的突袭势必要消耗更多的弹药。
铸造局虽然复工之后秘密生产火器、弹药,但由于熟练工匠的贵乏确实导致产量一直难以提升,短期内根本无法恢复至被毁之前的程度。
这一段时间所有生产的火器都秘密运输至右屯卫,但是面对巨大的消耗,依旧杯水车薪……
故而,叛军的策略其实正中右屯卫的命脉,一旦火器告罄,任凭右屯卫再是悍勇,也难以抵挡数倍于己的叛军围攻,到时候很可能需要城外的军队入城增援。
城南方面,程咬金的立场飘忽不定,谁也不敢保证其不会忽然彻底倒向李治,薛、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