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行成的人。
况且有房俊在前边比着,谁看得上“幸进”的张行成?
这会儿非但没人替其解围,反而都憋着坏等着看笑话……
崔敦礼端着茶杯站在值房窗前,慢悠悠的呷了口茶水,看着尉迟恭一路横冲直撞,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身后方才正汇报部务的柳奭也向窗外看去,奇道:“张尚书何时招惹了这位?”
若说如今朝中最负“浑不吝”之命的乃是房俊那个众所周知的棒槌,那么在房俊之前,这个名声则被程咬金与尉迟恭两人所共有……
出了名的牛脾气,犯倔的时候软硬不吃,便是李二陛下有些时候都大为头痛。
崔敦礼笑道:“现在各部军队都知晓火器之威,自然眼馋铸造局的火器,可铸造局复工日久,分发至各部军队的火器却极其有限,一直未能形成建制,不能投入训练部署,他们能不急么?当然,眼下局势动荡,唯有那些藏着谋算、心有不甘者,才会急于麾下部队补充战力,人家卢国公就安安稳稳、不闻不问。”
若非想要在乱局之中攫取权力、更进一步,旁人避之唯恐不及,谁会愿意一脚踩进这摊烂泥?
尉迟恭之心,昭然若揭……
柳奭有些担忧:“铸造局出产之火器当中,十之七八都送往东宫六率,万一张尚书借此发挥,该当如何是好?”
崔敦礼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属下,淡然道:“大丈夫立于世间,最紧要便是一个立场。选择了自己的立场,更需要坚定不移,如此方能成就一番事业。至于火器生产出来率先装备哪一个部队,乃是兵部之事,哪里轮得到他尉迟恭指手画脚?”
这位河东柳氏的当家人能力卓著,但性格绵软,立场不甚坚定,需得时时敲打一番才行……
柳奭自然听得懂崔敦礼言语之中的警告敲打,苦笑道:“下官并无动摇,只不过尉迟恭虽然管不得咱们部务,张尚书却管得到,毕竟他才是兵部主官。”
人家名份在手,理所应当,若是闹得太过,总归不好看。
崔敦礼冷哼一声,道:“那时自有本官与他打官司,汝不必担忧。”
若说他心中对于张行成毫无怨望又怎么可能?房俊调走,无论资历、能力、地位,最适合接掌兵部尚书之职的便是他,可到头来却空降一个只会务虚、并无太多才干的张行成挡了路,他自然不忿。
官职到了这个层级,想要更进一步不仅仅是能力问题,更是机会问题,被挡这一下少说年难做寸进,多说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六部之一,对于一心仕途的崔敦礼来说自是满腹怨念。
所以他身为山东子弟,却紧跟房俊步伐,对于山东世家之命令阳奉阴违,甚至导致他这一房已经与博陵崔氏渐行渐远……
……
值房之内,张行成请尉迟恭上座,苦笑道:“鄂国公何必亲来一趟闹得沸沸扬扬?有什么事大可派人知会一声,下官自当办妥。”
房俊有军功在身,爵位更是国公之尊,所以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地位、资历与权势结合,任谁也不敢失礼半分。
可张行成毫无功劳,只因山东子弟的身份才窃据兵部尚书之位,虽然职权甚大,但毕竟跟脚不硬,面对尉迟恭这样的贞观勋臣,自是矮了一头,不敢胡乱招惹,即便人家吵吵嚷嚷打上门来,也忍气吞声。
心里那个憋屈啊,倾尽渭水也无法畅通,却还是得强颜欢笑……
尉迟恭根本不在意他情绪如何,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案几上,怒目圆瞪,厉声喝斥:“陛下回京日久,铸造局复工也已多时,为何吾麾下之右侯卫迟迟得不到火器补充?假若关陇之事重演,吾等因火器未能及时部属而导致失职,致使贼子猖獗、陛下陷入危厄,这个责任是伱张行成来背负吗?”
这罪名太大,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