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镜似乎是从来没有想过,她用死来守护着的秘密就这么无情的被掀开公之于众,紧绷的神经在刹那间断裂,整个人像是疯了般,一把将床头的东西扫到地上,形象全失的尖叫“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快点滚,滚出去……”

甚至说着话,她还用手来推搡慕娇娇。

如果不是闫礼正在一旁小心护着的话,说不定慕娇娇就被从椅子上退下来了。

她重新坐好,看着神色异样的薛镜,心中大致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还是要让薛镜亲口说出来“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我就让顾戾安排人去查就好,秦景峰能够查到的东西,我想顾戾应该也能查出来才是,到时候……”

“慕娇娇,你非要将我逼到绝路是不是?”

类似的话,这是她听到的第二遍。

有刹那间恍惚,她抿唇“薛小姐,你要清楚,你之所以没有被送进监狱而是安安生生坐在这里,全都是因为江空怀和顾戾惦念着与你的关系,真正将你逼到绝路的人不是我,而是秦景峰,我们都是想要帮你,只看你自己肯不肯愿意让我们帮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或哪句话触动了薛镜,她的呼吸猛然加速,一双挑起的眸底腥红一片。

四目相对,慕娇娇也没有开口,等待着薛镜的回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不知道究竟是多长时间,才听见薛镜一口气长舒出来,垂眸,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对,我承认你说的都对,秦景峰就是有我父亲的贪污证据,他拿这个威胁我,让我帮他。”

“如果我不帮他,他就将这文件呈报上去的话,到时候我们一家谁都活不了,既然帮也不能活,不帮也不能活,那我为什么就不能用我自己的性命赌一把?”她用力的抿着唇,每个字都仿若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赌输了大不了一死,可赌赢了……我们全家就都赢了。”

“所以你承认是秦景峰用这份证据来换你帮他打掩护逃离是吗?”

“对。”深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薛镜到这个时候逐渐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发丝,捋顺后归置到脑后,至少从表面上她还算是平静冷漠,视线直视过去“慕娇娇,你从在南城区圈子里出现开始,你就有顾戾明面上暗地里护着,性子冷清又傲居,有着一副实打实的令人羡慕又厌恶的样子,你这种上天的宠儿,又怎么懂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家族里的子嗣的难处。”

不算位高权重,也不算势低人微,就夹在中间,去讨好去左右逢源,那样的日子过得让人提心吊胆也筋疲力尽。

“既然无人护着,那我就只能自己走下去,但我身后的薛家就不能倒,至少我父亲不能倒,这样我还能维持着我薛家大小姐的骄傲和姿态。”也不知道是嘲弄还是自嘲,薛镜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秦景峰吗?”

外界甚至顾戾的口中都在传是因为薛镜深爱着秦景峰,所以才愿意下嫁给秦家这种平平无奇的小家族的。

“我喜欢他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