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数点渔火,伴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在漆黑的夜里,更增添一种寂寥。风吹过来,带着大江的气息。
折彦质站在桅杆下面,看着天上的一轮月亮。月明星稀的夜里,会格外寂寞。好像随着风吹来,这几年的风风雨雨一下子涌上心头。自己家族在西北数百年,有过辉煌,也有过落寞,可像现在这样的时刻,还是第一次。
能够平安渡过去吗?折彦质不知道。
突然,船头的人大喊:「来的什么人?船行得这么快!」
折彦质听了,急忙跑到船头。只见几艘小船,像离舷之箭一样,直向自己的大船冲来。
急忙过头,对着舱里大声喊道:「谭巡检,事情不寻常,快快出来!」
谭巡检晚上饮了酒,刚刚要入睡。听见喊声,满心不情愿地出来。低声道:「直娘贼,大惊小怪!睡个觉也难!」
走到船头,站在折彦质身边。一见江中冲来的小船,谭巡检吓得一激灵,酒一下子醒来。急忙指挥人手,把船头牢牢守住。高声道:「听我的号令,小船近了,立即放箭!」
守卫一起高声唱喏。
「偏了,偏了!」就在船上紧张万分的时候,小船突然偏向一边,擦着大船滑了过去。
谭巡检长出了一口气。怒道:「这些是什么人,敢戏弄官船!给黄州一纸公文,把他们拿了!不出这口恶气,我胸中气难平!直娘贼,一路上一直平安,怎么到这里就人敢如此胡闹!」
折彦质道:「巡检,不要大意,先安稳过了今晚再说!」
谭巡检急忙称是。只是嘴里嘟嘟囔囔,别人虽然听不清,都知道说的不是好话。
就在这时,船尾的人突然道:「不好了,那些船又回来了!」
谭巡检听了,急忙带人赶到船尾。就见几艘小船,好似幽灵一样,又从后现急急驶来。谭巡检牙关咬碎,再次吩咐士卒张弓搭箭,小船一近,立即放箭。
结果小船跟前次一样,再次擦着大船的边过去,驶向茫茫夜色里。
连续两次,就连折彦都看得出来事情不妙。叫过谭巡检,道:「怎么办?这几条船来得蹊跷,不是好来路。前方就是黄州,要不我们靠岸,躲过这一夜。」
谭巡检道:「我们的船大,兵丁又多,只要防得紧,不怕寻常盗贼。可一旦靠岸,就难说了。」
折彦质急得跳脚。道:「可是不靠岸,这几艘船如鬼魅一般,来来回回,什么时候才是个了局!」
谭巡检紧皱双眉,不答话。
正在这时,就听见船头的人喊:「来了,来了,又来了!」
折彦质抬头看去,就见那几条小船从黑影里窜出来,无声无息,直向自己的大船靠来。
折彦质一直生活在北方,哪里见过这种场景?黑夜里的江面上万籁俱寂,本来就容易让人紧张。一跺脚,厉声对谭巡检道:「不管了,先靠岸!等到天亮,命令黄州严查此事!不把今天晚上的人抓住,怎么让人安心!」
谭巡检没有办法,只好称是。命令艄公,向不远处的黄州码头驶去。
栖霞楼上,借着月光,徐文看着江上的几艘大船向岸边驶来,不由大笑。对身边的贺凝道:「夜里行船,现在想靠岸可是晚了。这个折都承到底是西北长大,不熟悉这些水上的勾当。到了晚上,哪怕是到了码头,也要等到天亮的时候才靠岸,哪有晚上靠岸的?这个时候码头哪里有人?」
说完,不由连连摇头。
贺凝道:「折都承靠岸,不是正中统制计策?」
徐文笑道:「我自然算好了,他是必然要靠岸的。还不靠岸,几艘小船就吓得他们魂飞天外!」
贺
凝道:「统制是宋朝水军都统,自然由不得折都承!」
徐文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栏杆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