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都还说绣衣令没干过什么坏事吗?怎么现在又骂起他来了?”
在这一片“祥和”的声讨中,一个冷静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谁说的?那是我之前不懂。现在才明白他的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哦,是吗?那罪在哪里呢?”
“罪你谁啊!”
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静静站在他们的身后,“我是谁,跟他有没有罪,有关系吗?”
先前那名天京城的汉子目光冰冷地看着斗笠男子,冷哼一声,“他怎么没罪,残害忠良,草菅人命,你想要的为他说话,最好问问绣衣使衙门里的一缕缕亡魂答不答应,问问我们这些明辨忠奸的百姓答不答应!”
斗笠男子安静道“你刚才不是说他就是陛下的一条狗,一切都是遵照陛下的旨意办事而已吗?”
汉子神色一滞,眼珠子一转,阴测测地道“你谁啊?带着个斗笠,不敢见人,还为反贼说话,莫不是这反贼的同党?”
斗笠男子嗤笑一声,“原来你就这点能耐了吗?”
“跟乱臣贼子的同党不用讲什么道理!”
这个操着一口天京城口音的汉子冷喝一声,然后吹了一声口哨,便立刻有几个其余的人从四周缓缓过来,将斗笠男子围在中间。
天京城的百姓是最见机得快的,纷纷闪避,原本满满当当的人群生生挤出了一个圆形空地。
像是让出了一个热闹的舞台,四周都是忠实的观众。
同伴来了,那个汉子气势更盛,冷笑道“现在你逃不掉了!”
“逃?这个词我从没想过。”斗笠男子轻笑一声,“明明是朝廷鹰犬,却偏偏要装作中正公允地诋毁他的名声,你们也算是心思用尽了。”
“果然是乱党同伙!怪不得遮遮掩掩,连面都不敢露!”
“你要我露面?”
“爷爷倒要看看你这乱党长得一副什么贼眉鼠”
汉子嚣张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因为即使最没良心的人,也不能不承认这副皮囊的卓越和出众。
四周的人群也响起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平平无奇的斗笠下藏着这样一张俊美的面容。
但很快,汉子的惊讶,便转为了震惊,腿开始打颤,嘴唇不自觉地哆嗦,“陈陈陈三更!”
他拔腿想逃,但发现腿有点不听使唤。
陈三更上前,平静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那个汉子终于一个腿软跌倒在地,再无先前的嚣张,“我叫周保真。”
“绣衣使?”
“嗯。”
“滚去告诉你们现在管事的人,我等他一刻钟。”
说完陈三更平静地朝前走去,人群悄然退却,让开一条道路。
杆子下方的守卫早已逃得不知去向,陈三更抬起头,望着那张不久之前还曾见过一次的脸,看着他闭紧的双目再不可能睁开,悲痛忽然如潮水一般将他吞没。
他与刘瑾相识不久,接触也不过三次,但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以至于以他的性格,都会在灵湘州道左相逢之时,主动说出那句“至少还有我是你朋友”的话。
但如今,天人已永隔。
“陈兄弟。”
一声呼唤将陈三更从回忆中唤起,他扭头看着来人,虽然已经没有穿着那身醒目的绣衣,但微胖的身材,宽厚的嘴唇,小小的眼睛,以及额间那缕飘扬的毛发,都很明显地透露出他的身份。
“吴大人?”
吴春春没有多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这是令使大人的亲笔信,在他离京之前就已经写好悄悄交给我的。”吴春雷的眼眶一红,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哽咽道“令使大人说了,如果他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