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离开止水居后，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微澜居方向去了。

他来到微澜居的时候，沈清曦正带着豆蔻和白芨在花房中给花木剪枝，看到沈怀时她忙放下剪刀，“父亲今日怎有空到女儿这边来了？”

沈清曦接过玉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亲自去给沈怀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坐在他的对面。

沈怀看着沈清曦，这个被他忽视了很多年的女儿，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如同当年的宋氏一样，明艳照人，让人一眼难忘。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想着沈清曦这年龄也该议亲了，之前她可是百般不肯在太子选妃时出头，沈怀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有什么想法，“曦儿，我刚才去了你祖母那边，她提起蓉儿要到议亲的年龄了。为父就想着问问你对自己的亲事有什么想法？”

向来儿女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沈怀这样亲自过来问女儿想法还是很少见的。沈清曦倒也没像其他姑娘家在提到自己亲事时露出害羞的神情，而是大方的看着沈怀。“父亲，女儿想多陪陪祖母，暂时还不想嫁人。”

她的话一说完，沈怀抬眸看了她一眼，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杯盖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叶。许久才放下茶杯，“曦儿，在父亲面前就不用说这样的话了，为父想听你说实话。”

沈怀可是有着老狐狸的名号，对于沈清曦说的这个借口，压根就是不相信的。沈清曦轻笑着起身，为沈怀的茶杯中加了一些热水，才说道“那父亲想让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才好，太子还是三皇子？”

这一问倒是把沈怀给问住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隆宗帝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太子虽是东宫，可隆宗帝有时又会当众斥责他。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明目张胆地要和太子争位，隆宗帝也没阻止过，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争来争去。

如此情况下，沈怀还真没想过到底要站那边才好。他已经位居丞相了，站不站队新帝登基后，别的不说，如今的权势还是能保住的。

万一……站错了队，整个沈家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见沈怀沉默，沈清曦才又继续开口，“女儿暂时还不想嫁人的事情，父亲也不用急。我们沈家如今可以不求再进一步，能历经帝位更迭还保持显赫的家族才能长久，不是吗？”

沈清曦恰恰说中了沈怀的心事，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平静的沈清曦，这真是在洛州没人管没人教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吗？她的这番见识，甚至比很多男人都强！

带着疑惑，沈怀皱眉，“这些你是如何想到的？”

沈清曦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怀疑，不过说辞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女儿无事时就在微澜居看书，书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的多一些。不过这都是女儿自己的想法，具体如何还是以父亲的想法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