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再次回到那条分叉的路上。
上一次,她被推向左侧的路,回到现实生活。
这次,左边已经完全黑了。
只剩右侧的路能走。
面对她的将会是什么?
宴海航之死还没有解开。
顾廷川死了吗。
她在那艘船上不知有没有活下去。
手手又是否平安。
世界能否接纳她的存在,允许她好好活下去。
宴清从不后悔她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决定回到这个世界时,她就做好刚回去就被撕扯成游魂的准备。
只是,一步步向右边的路走去时,心中仍要鼓起十足的勇气,去面对回去时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形。
宴清站在分叉口上,深深吸了口气。
她闭了闭眼,抬步,向右边的路走去——
混沌。
缭乱。
虚无。
宴清的意识像是一下坠入黑洞中,所有一切都在被不停吞噬。
她不清楚中间过了多久,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意识重新回来。
慢慢地,她睁开双眼。
纹路古典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精心雕成树叶,边缘泛着金色的水晶吊灯悬在正中央处。
“滴,滴,滴——”
宴清循声转过头去,看到床边的心电图机在运作。
她的心跳在图上,描绘出健康且有频率的线条。
触手一片滑软。
天鹅绒质的被子轻轻笼着她。
加湿器在床头柜上敬业工作。
放在加湿器旁的玻璃瓶里,一束雪白的茉莉花插在里面。
水珠依依不舍地趴在花瓣上。
室内充满茉莉花的清雅香气。
……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她竟然还活着。
一阵狂喜涌入体内,喜悦过后,宴清想到什么,立即摸向腹部。
小腹平坦,从前因为健身练出的马甲线已经淡到摸不出痕迹。
这不对劲。
她之前在书里时,虽然怀着身孕,仍然每周去健身,马甲线牢牢地钉在腹部,如今线条淡到摸不出痕迹,说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宴清心里一沉。
手手。
手手不会已经……
她瞬间从床上坐起,却因为起得太快,眼前发黑,不得不撑住床边,才不至于又躺回去。
宴清等晕眩感消散,又去摸肚子。
虽然怀孕才近两个月,完全没有显怀,可在以前,她明显是能感觉到手手的存在的。
现在。
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难言的痛意倏然席卷全身。
她仿佛看见自己的心脏被丢进绞肉机里来来回回翻搅,直到最后血肉模糊,连碎末也不曾留,只剩下一摊血。
滚烫的液体滴到手上。
宴清按着额头,弓着身子在床上坐了会。
她摘下那些贴在她身上,和那些仪器相接的仪导连线,擦了擦眼睛,扶着床头柜,慢慢下了床。
打开门走出去。
这里是一处独栋别墅。
里外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也没看到人。
宴清觉得口渴,她四处望去,猜想冰箱应该在一楼,正准备扶着楼梯下去时,看见了走廊尽头的书房。
书房敞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把桌上的一些纸吹到地上。
哪怕隔了段距离,宴清依然能看到外面一片翠绿,就知道这里的景观应该相当不错。
风吹到她丝质的睡衣上,循着脚踝往她腿上爬。
暖融融的,丝毫没有冷意。
现在是春天还是夏天?
宴清不确定从她那时脱离世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