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宴清的两个姐姐,家里唯一的弟弟都走进来。
大姐宴柔问“她今天醒了吗?”
祁越盯着床上阖眼沉睡的女人,摇了摇头。
弟弟宴弋叹了口气。
“我看她是成心折腾我们。”二姐宴雅摩挲着左耳处的吊坠,懒洋洋地说“做手术花了那么一大笔钱,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算有个结果,现在躺床上当植物人是怎么回事呢,这一天天的,住院费和医药费滚起来可是给不小的数目……”
“宴雅!”
“二姐!”
宴柔压着气说“你要是不想看三儿,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没人拦着你,说这种话是想干什么?”
宴雅毫不在意地一笑,却听见祁越道“手术是成功的,只是她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无法醒过来。她住在医院的所有费用,我来付。”
“祁医生,这怎么好意思,你救了三儿的性命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其他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了。”
“祁越哥,你别这样,我们宴家付的起这个钱,我们也应该付。”
祁越说“大姐,小弋,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宴清的二姐说。”
宴柔和宴弋一愣,但还是听了他的话,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门关上,室内恢复平静,医疗机械的“滴滴”声持续而有节奏地发出声响。
病床旁的柜子上,放了一盆茉莉花,正开得妍丽芬芳。
“真没想到啊,你对宴清,居然这么长情。”
宴雅率先打破平静,她走到窗边,双手抱臂向外看去,“我这三妹是哪里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之前被接走当上公子哥后,我还以为,你已经看不上她,重新找个门当户对的谈恋爱了呢。”
祁越看着宴清说“我从没有忘记她,和她在一起读的那三年高中,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宴雅嗤声。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对宴清的心思,也可以放下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祁越转过视线,站起身,拿出喷水壶,给盆里的小茉莉花浇水,“你嫁给家境殷实的人家,生了一儿一女,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嫉妒宴清?这些年,你不愿意回宴家赡养你的父亲,连钱也不曾寄过几回,宴清每个月都把绝大多数工资寄回家里,付出的代价是日以继日的工作和承受巨大压力,直到她再也无法工作躺在病床上。”
流水声涓涓而下,祁越看向宴雅,“她可从来不欠你什么。”
“我嫉妒她?”
宴雅抬高声音,笑了起来,“我嫉妒她什么……”
“因为我喜欢她,不喜欢你,因为自始至终我选择的都是她,而不是你。”
祁越放下喷水壶,狭长的眼睛望着她,“你高考前一天的晚上,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有一年因为抢不到票不能回家过年的凌晨,谈了恋爱,找到工作,结婚那天,生第一个孩子要进手术室的前一刻……你用陌生号码给我发消息,想跟我分享你的喜悦或痛苦,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吗?”
“……”
宴雅端庄姣好的面庞因为他的话,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后,裂痕愈来愈多,快要撑不住她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有某种令人憎恶的表情,即将从裂痕里跑出来。
她嘴唇嚅嗫着,试图说些什么,却因为祁越的目光太过澄澈温静,最终选择夺门而出,狼狈逃走了。
门没有控制力道,回落的时候重重磕在门框上,发出令人不悦的响动。
祁越重新坐回位子上,静静看着宴清。
“没吵到你吧?”
他绯红的唇角微微弯起,旋即,被一种更大的苦涩替代,向上弯起的角度回到一条直线上。
“那个梦,真的有这么美,让你宁愿一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