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喋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宴清了。
他喜欢了三年的人,不用念完她的名字,她笑起来时褐眸微闪的模样,就已经浮现在脑海里。
看不见时落寞,看得见时欢喜。
同时,从喉咙里生出的苦涩,一路攀上,蔓延到舌根。
一开始,没日没夜地努力,只是想让她注意到自己。
等再看到她,他就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并且在不断野蛮生长的。
宴清和高菲说话的时候,陆喋静静地凝视她。
她和五十二天前相比,好像没什么变化。
但他一眼就看出区别。
虽然面色有些发白。
但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或者换个说法。
就是人常爱说的女人味。
那种猝然见到喜欢的人的狂喜,在想起哥哥的话,和看见她极其小心地,把腕上那条不值钱的红绳取下来时,被彻底摔在地上,成了粉末。
……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陆喋面上平静,心底却掀起狂风骤雨。
是,他和她之间差了八岁。
但是,才八岁而已。
当她有一天老了,他尚年轻着,还能有良好的身体状态,把她照顾得很好。
他可以喜欢她一辈子。
况且。
他参加这个选秀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在还剩一个月的时候。
她刚和霍骁离婚没多久。
就喜欢上了别人。
摔成粉末的心,慢慢地重新塑合。
只是曾经一片澄澈的湖水,漫入了愤懑,嫉妒,不甘的情绪。
变成了黑色。
他微垂了眸,余光里瞥见她把红绳放进身旁女人的手里。
在女人要奔向门口的时候,他走进来,像是不经意间歪了歪肩膀。
撞到她。
看见女人口袋里的红绳晃了晃。
他也只是试着去捏红绳的一头。
倏尔之间。
红绳已经落到他的手上。
“陆老师。”
另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招待他,看见他的时候忍不住露出姨母笑,“请跟我去换下衣服做造型,对啦,等会拍摄结束,能不能合照一张?”
“可以啊。”
他冲她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把红绳攥进手心。
化妆室。
妆师还在给宴清化妆的时候,高菲已经取了止痛药上来。
宴清就着温水吃了一粒。
片刻后,脸色稍微能看了些。
妆师顺势给她抹上艳色的口红,发型师将她头发烫得更卷了些。
女人怎么可能不爱脂粉。
只要寥寥添点颜色,哪怕上妆前痛经痛到面如菜色。
再次抬眸望向镜中人,五官已经秾丽到让人呼吸颤动,移不开眼。
“宴老师,请随我们到摄影棚里拍照。”
“好。”
宴清站起身,神色如常地跟随引导她的工作人员出去。
高菲跟在她身后,皱着眉。
只盼望拍摄工作早点结束。
宴清照着摄影师要求露出笑容,站在绿色的幕布前,不停改变肢体动作。
两架巨大的鼓风机分别置于她的两旁,从上而下吹起她的裙摆,制造飘飘欲仙的效果。
高菲看得更心塞本来室内就开足了冷气,冷风现在悉数往正在痛经的女孩子腿上灌,只会让情况加重。
宴清像是毫无所觉,仍旧一刻不停地做出各种姿势。
见她还要拍很长时间,高菲转身就去楼下给她买热可可。
过了会。
摄影师说照片拍得差不多了,“辛苦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