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廷川公司报价的瞬间，宴清大脑一瞬空白。

天旋地转。

她低下头，按住额角。

她输了吗？

不。

乾坤未定，一切尚是未知数。

她誓与书的意志斗到底。

她得想办法。

“小清，你怎么了？”

恩雅和侦探看出她神情不对，忙问她。

正好此时，唱标员也报出炫驰的报价。

“炫驰传媒公司报价为……”

“七亿两千万？”

连唱标员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扬起尾音。

竞标时几个公司报价相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和上一个公司一模一样，属实少见。

场内引发一阵骚动。

“不对啊，我们的报价不是这个数……”

宴清的团队有成员立即提出质疑，“我们的报价明明是……”

“是我改了。”宴清抬起头，放下手，平静地道。

团队成员们惊呆了。

相同的报价引起标委会注意。

他们刚想说什么，只见宴清站起来，朗声道“请暂停进程。”

她的声音在会场里响起，镇定，从容，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里，“上一家公司的报价为何与我司完全相同？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定有人暗中泄露我司底价卖给竞争对手，请标委会彻查。”

场内骚动声更大，云承鹏不得不先让众人安静下来，“等唱标结束，我们会就此进行调查，请大家稍安勿躁，等待最后结果。”

宴清看了眼顾廷川，坐下。

当一家大公司要招人，竞争者佼佼，其中却有两人作品一模一样，当堂指责对方抄袭了自己，公司会选谁？

——与其劳心劳力查出真相，从狗咬狗的双方中挑出一个，不如选别人。

反正更优秀的大有人在。

不能胜出，也要和他鱼死网破。

哪怕心血付之一炬。

这就是宴清的对抗逻辑。

就算标委会同时放弃她和顾廷川的方案，她手里还握着底牌。

梁东。

算算时间，他应该举报完毕，被高菲带出证管办了。

招标会甫一结束，宴清就回公司开了短会。

她详细解释自己修改底价的原因。

“您是说，我们当中有内鬼？”

财务总监神色湍湍，“您担心有人泄露报价，所以在送标的最后一刻改了报价，却没想正中对方下怀，反而弄巧成拙？”

“那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有人说。

“把他揪出来！”

所有人一起跟着喊。

每个人脸上神情激愤，看不出任何端倪。

散会后，恩雅走进她办公室，“小清，在我们去招标会之前，你妹妹对你说了什么？”

宴清坐下，右手轻摁太阳穴，“她说底价可能泄露，让我注意。”

恩雅脸色一变，“如果不是她跟你说这个，你就不会改报价，是她……”

“不一定。”

宴清道“她也有可能是真心来提醒我，却误打误撞着了顾廷川的道。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性，我手里有两份报价方案，他只知道其中的备选方案，为了能让我放弃主方案，他让宴翎以为我的底价泄露。宴翎赶来提醒我，谨慎起见，我选择备选方案，恰恰让他如愿以偿。”

想起顾廷川回头望向她时的笑，宴清的手轻敲了下桌面。

顾廷川和她玩心理战，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易如反掌。

她还是太年轻了。

恩雅震惊，“那你的意思是，其实团队没内鬼，真正的内鬼……”

宴清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