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
宴翎睁开眼睛,慢慢抬起眼皮看霍骁。
她面无血色,目光滞然,不知有没有听进他的话。
现在并非对话的好时机。
“先把她带到医院去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宴清恍惚片刻后,出声道。
霍骁转头看她一眼,没有犹豫,抱起宴翎,把她带了出去。
废厂外,刮过一阵猛烈的风后,下起绵绵密雨。
天色阴沉,气压更低。
霍骁在前面开车。
宴清坐在后座,宴翎枕于她膝头,昏睡不醒。
宴清抚过她的发丝,扭头望向窗外。
一路无话。
玻璃上缝起雨珠做的帘子,街道两旁的绿树披了层灰色的斗篷。
宴清心里对宴翎很愧疚。
但凡她这段时间对宴翎多上些心。
宴翎不至于会被人逮了去。
还好亡羊补牢,一切都不算太晚。
到医院时,是凌晨四点。
把宴翎送进急诊科,两人走廊里经过焦心的等待后,医生走出来。
宴清“医生,我妹妹怎么样?”
医生“没什么大碍,身上有些地方轻微擦伤。比起这个,她应该受了很大刺激,需要心理医生进行干预。”
看过诊,宴翎随即被送入病房。
霍骁给冷啡打电话,要他找烟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心理医生。
宴清看着他皱起好看的眉,眸底幽幽深深像黑夜里晃动的海水,用冷淡而急切的语气向冷啡嘱咐。
电话结束,她正要开口,看见他又接了个电话。
她开始走神。
等他打完电话,她思绪回笼,后退一步,“你留下照看宴翎吧,她看见你应该会很安心,现在她最缺的就是安全感。”
收回手机,霍骁抬眸看她,“警方的电话,我去做个笔录。”
宴清了然,“那你去吧。”
霍骁没有立刻走。
他直视她的眼睛,说“我小时候可能认识宴翎。”
他说出这句话,应该是期盼宴清会有所回应。
但她脸上平平静静,没有惊讶,没有情绪的起伏,仿佛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太奇怪了。
此刻往前推四个小时,那时她还在跑马场里,在他怀里,微笑,羞赧,满足,幸福。
再再往前推一个小时,她被他拉进房间里,恐惧,震惊,气恼,还有咬牙切齿。
她之前分明满腔胸臆在怀,喜怒皆在脸上,此时此刻,却风轻云淡,默然无语。
霍骁还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心头再次浮起恼意,拳心下意识收紧,却没再说话,径直离去。
冷啡在霍骁吩咐下,看着那两个摄影师,直到警方过来。
霍骁是在他做完笔录之后来的。
期间,冷啡坐在车里等他。
已是清晨五点,冷啡熬了一夜,实在撑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睡了会。
等他醒来时,从后视镜里看见霍骁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朝阳已从云层探出头,浅金色的光透过车窗,一寸一寸攀上他英俊的脸。
冷啡正踌躇要不要等霍骁休息会再开车,忽地就听见他的声音,“冷啡,你还记得你十四五岁的事情吗?”
冷啡想了想,“那会儿我上初中,学习成绩不突出,漂亮女同学对我没兴趣,男老师体罚起来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没了。”
他试探地问“您在想年少的事?”
霍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沉沉吐出口气,“我很久没见过父亲了。”
“他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
霍骁睁开眼睛,“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