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校场的外面是个自发的集市,此刻已经围满了人,少说也得一千往上。
这里头,除了那些做生意的小贩,就是来知晓自家亲人消息的百姓了。当然,也有一边做生意卖东西,一边等候自家亲人消息的人。
汽车沿着军营外面的公路穿过人群,停在了大校场上。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却变得鸦雀无声了。小奶娃娃不哭了,孩子们不闹了,大人也不说笑了,都眼睁睁的看着停下的车队。
这次跟以往不同,因为知道是胡一舟带着人提前回来的,所以大家很希望从他的嘴里知道自家孩子的消息。
车队停下,却没有人下车,因为都在等胡一舟的命令。
胡一舟坐在副驾驶室里,怀里是一个公文包,公文包里放置的是这次牺牲在战场上的所有战士的卜告和抚恤证。
此刻,胡一舟觉得手中的公文包有千斤重,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份抚恤证的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哪怕是那些参加保安团不到一个月就拉上战场并牺牲在9月18号的新兵们,胡一舟也给他们签发了抚恤证。哪怕找不到他们的亲人,这份抚恤证也是证明他们存在过的文献之一。
英雄的血,不能白流,后来的人要记住他们,要知道他们的功绩,而不是变成某年某月某场战斗牺牲的数字中的一个。
实际上,自打保安团成立以来,每一个牺牲在战场山的士兵,胡一舟都会给他们留下文献,留下他们在战场上的故事。
“下车吧!”胡一舟抬起了头。
“是!”司机胡晋打开了车门。
随着胡晋开门,跟在后头的汽车依次打开了车门,更有荷枪实弹的特战侦察连士兵们从车斗跳下,在车队前头站成了方队。
“呼……”看到一个都不少的特战侦察连,人群中突然有一些人轻松地吐了口气。不用说,这些都是特战侦察连士兵们的家属。
其实9月份的时候,崔耕带回来一批伤员,乡亲们也知道了当时牺牲了一百多人。可是时隔一个多月,又会有多少子弟牺牲在外呢?
胡一舟站在方队最前头,身后跟着苏老六他们,道爷站在他身边。看着满脸殷切的乡亲们,胡一舟敬了个军礼。
“乡亲们,我们此次出征,历时两个多月。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共歼灭日本鬼子一万四千多人,伤敌无数!”
“然!我保安团前前后后共战死战士617人,其中死于战场者552人,重伤不愈牺牲于病榻者65人!此外,还有重伤致残者73人。其余受轻伤者,700余人次,现已经治愈归队或送回九寨。”
“重伤致残者,因为路途遥远,被遗留在大别山中的,有21人!”
“经过统计,我们九寨子弟此次牺牲者有57人!对不起,我没有把他们带回来,而是把他们埋葬在了大别山,留在了他们战斗牺牲的地方!”
“下面我念到的,是所有牺牲的九寨子弟的名字和战场表现!”
“赵家顶,赵岩匀牺牲于无名山伏击战!此一战,赵岩匀亲手击毙日寇五人,不幸中弹牺牲!”
“赵家顶,赵岩冬,牺牲于坳塘口伏击战!此一战,赵岩冬击毙日寇三人,不幸被掷弹筒破片击中心口,抢救无效牺牲。”
“赵家顶……”胡一舟念得很慢,声音很大,大的可以让在场的每个相亲都听得见。
没念到一个牺牲者的名字和事迹,人群中的气氛都会为之一滞。那些烈士的家属们强忍着悲痛,等待着胡一舟把剩下的名单念完……
“胡家村,胡元,牺牲于苏仙石阻击战!此一战,胡元亲守篝火,为全团做警戒,并击毙日寇50名往上!在他的单兵坑前面,日寇尸体叠加了五层,形成了人墙!”
“以上,就是咱们九寨牺牲的所有子弟!全体都有,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