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夜风习习,吹动的窗棂纸呼啦啦的响,窗下干枯的树枝似不堪重负,发出吱吱的声音,在窗棂上投下似鬼爪的影子。
子时的更鼓敲响了半晌,几年来养成的生物钟让陈果儿习惯性的上下眼皮直打架,但脑子里却清醒的很。
左右赵玉婵和六郎这会也还没回来,干脆就趁着这会问问许淑婉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答应你。”陈果儿指了指旁边,让许淑婉坐下话。
念及许淑婉这次立了不的功劳,加上她看起来又十分怯懦,陈果儿也尽量和颜悦色,声音也尽量放轻,饶是如此许淑婉依旧瑟瑟发抖。
对此陈果儿也表示很无奈,难道她长的很吓人吗?
其实倒也不能怪许淑婉,毕竟两人之间身份相差悬殊,哪怕就是没有身份上的差距她也无法放松。
陈果儿虽然年轻许多,但从几年前就开始做买卖,买卖越做越大,到现在手下管理着数千人,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甭许淑婉只是个寻常女子,哪怕是男子见了她也不敢造次。
许淑婉没敢坐,退后了一步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贱妾斗胆,求夫人给贱妾做主。”
完以头触地,声带悲戚。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陈果儿一跳,哪怕穿越过来已经好几个年头了,哪怕知道这个朝代就是这样的,她依旧不习惯动不动就下跪。
“姨娘快请起,有什么话慢慢。”陈果儿见对方执意不肯起来,忙叫彩凤和比翼把她搀扶起来在一旁坐下。
许淑婉泪湿巾帕,低低的抽泣,直到好一会才止住了悲声,不顾陈果儿的反对再次跪倒在地上。
“求夫人为贱妾做主跟鲁齐来写下和离书。”许淑婉语出惊人,这下不光是陈果儿愣住了,连彩凤几个也都呆愣的站在一旁。
先不这年代和离是多么的惊世骇俗,纵然朝廷有允许和离这一项律法,可真正能和离的人古来又有几人?
况且是女子主动要求和离的,更是绝无仅樱
再者和离是只有夫妻关系才有资格,妻子必须是明媒正娶的,可许淑婉不是个妾室吗,论理她是没资格和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果儿原本还没什么心思,这会也精神了许多,好奇的看着对方。
彩凤几个也都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这才知道事情经过。
原来许淑婉才是鲁齐来的发妻,两人育有一女,至于之前陪同陈果儿饮宴的鲁夫人凌氏才是侍妾。
不仅如此,凌氏还是礼部侍郎孙青的表妹。
照凌氏也是世家女,完全没必要委身做妾,以她的身份大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房太太。
但在几年前鲁齐来上京赶考之际,正巧遇到去庙里上香的凌氏,从此凌氏对鲁齐来一见倾心,明知道他已有了妻儿却依旧甘愿做妾。
为此凌家上下简直要气疯了,好好的世家女非要嫁给一个前来赶考的穷举子,还是个有家室的,这不是疯了吗?
这种事换做一般的世家大族连想都不要想,不过凌氏不一样,她是凌家唯一的女孩。凌家这一代各房头都算上十几个男孩子,就这么一个女孩,可想而知其受宠程度。
最终在凌氏寻死觅活的威胁下,家里不得已同意了她的亲事,好在鲁齐来也算给力,考中了进士,刚巧赶上辽南府桐县县令的位置空缺,吏部就把他派到这里来了。
陈果儿听到这里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真的是恰巧桐县有空缺,不是孙家故意安排的?
另一边彩凤突兀的打断了许淑婉的话,“凌家竟然没有逼鲁齐来休了你?”
这不能怪她,凌家背靠着权势滔的左丞相,鲁齐来不过是个穷书生,估计连这份差事都是凌家帮忙给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