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轻抚着赵九胸口上的伤口处,隔着布料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她却隐隐的觉得自己的胸口也有些疼。
“一定很疼吧?”陈果儿盯着那处,眼底溢满了心疼。
赵九按住陈果儿放在他胸口上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里,冰魄似的眸底漾起了一丝涟漪,“无妨。”
这并不是在安慰陈果儿,而是当时的他并没觉得有多痛,至少现在回忆起来,只能想起那时被留下来的激动,反倒忽略了痛楚。
“而后的半年,我就留在定国公的军营里,我未表明我的身份,定国公也只当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直到……”赵九顿了下,“直到遇到了父王。”
说起来也是巧合,因为赵九当时只有八岁,定国公虽然喜欢他,却也不会真的让他上战场打仗。
只是让他做一些战后打扫战场,和给定国公端茶递水的一些琐事。
而赵九忙完了自己的事之后,每天都会到教军场,看那些将士们操练。
他个子小,只能站在最后面,跟着比划。
有一天,镇北王来了,正赶上赵九送茶进去。
镇北王纳闷军营里竟然会有这么小的孩子,特意打量了一眼,没想到一下子认出这是他儿子。
当下跟定国公表明了赵九的身份。
“这……真是令郎?”定国公也是吓了一跳,又说赵九,“你何不早说?”
赵九当时目视前方,并不答话。
他心里对镇北王的怨气并没有消除。
“后来,父王把我带回了赵家军。”赵九道“那年我不到九岁。”
开始的时候,他因为心中有怨,跟镇北王的关系很紧张。
镇北王一介武夫出身,也不会管教孩子,他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因为小时候他爹也是这么教训他的。
所以幼时的赵九没少挨打。
偏他又是个倔强的性子,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身上就没断过伤。
“当时大哥、三哥和五哥都在军营里。”赵九勾起了一丝冷笑,转向陈果儿,“你一定以为兄弟如手足,本该守望相助,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三个哥哥对他视若无睹,甚至在父王对他棍棒相加的时候,他们还在一旁看热闹并且拱火。
除了大哥是镇北王原配所出之外,三哥和五哥都是二夫人所出。
“你五哥,就是上次在锦阳镇的那个?”陈果儿道。
赵九颌首。
陈果儿顿时就明白了,有那样的哥哥,父亲又不疼爱,赵九在军营里的状况可想而知。
后来还是当时的胡副将看不过去,私下里开解赵九,“九爷,你这样不行,王爷始终是你父王,血浓于水……你不能总是忤逆王爷,这对你没好处……”
“胡副将你也见过,就是胡左先锋。”赵九道“当时若不是他悉心开解,我或许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死在父王的马鞭之下了。”
当时胡副将很照顾他,背地里没少给赵九送医送药。
因为赵九脾气倔强,镇北王气的不让军医给他看病,也不准给他熬药喝。
都是胡副将暗中找军医拿药,再偷偷煎给赵九喝。
所以后来赵九得势之后,将胡副将直接提拔到了左先锋,是他为数不多的最可信的将领之一。
而胡左先锋也不负赵九所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跟赵九肝胆相照,之前不过是被埋没了而已。
“那你五哥肯定没少在你父王面前说你的坏话。”陈果儿道。
赵九淡笑,他也是后来偶然一次,听到三哥和五哥在背后说他坏话。
说赵九不满总是被打,在背后说父王的坏话,还把这事告诉了镇北王。
结果自然又是招来了一顿马鞭。
赵九一声不吭,也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