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滞不前,陈果儿坐了一整天马车,也着实累的慌,听到前面隐约间有吵嚷的声音,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前面去查看情况。
前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地上一个六旬左右的老妪躺在那里,面如金纸,满头大汗的倒在路边。
老妪跟前停着一辆独轮板车,板车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两人看上去都是普通的庄户人家,老妪穿着藏蓝色粗布短褂,同色的粗布围裙,黑色布鞋。
年轻人的衣服更破旧一些,天青色的粗布裤褂,膝盖处和手肘处打了几块补丁,随着他激愤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你们撞了人还赖账,这还有王法吗?”年轻人眼眶通红,义愤填膺,指着躺在地上的老妪,“俺奶叫你们撞死了,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跟俺去见官。”
年轻人始终在原地嚷嚷,大概顾忌对方人多势众,并不上前,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最前面一辆马车上的车夫,看样子刚才就是他撞的人。
马车夫也不甘示弱,叉着腰指着年轻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放屁,想瞎了你的心,跑这来讹人。才刚根本就没碰着你们,你个泥腿子就是瞅着俺们有银子,弄个死人在这……”
这话说的就太过分了,谁好好的把死人放在平板车上,就为了去讹人?
陈果儿瞥眼看了下马车夫,这一眼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其他下人都是赵玉婵的下人,自然也都是帮着马车夫的,对着年轻人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你们,你们熊人。”年轻人眼眶通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俺奶活的好好的,就是叫你们撞死的,俺要去衙门告你们去。”
双方争论不休,隐隐有要打起来的架势。
陈果儿这边人多势众,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毕竟涉及到了人命官司,而且这里不是辽南府,这些下人们倒也有些怵头。
而另一边,年轻人也不甘示弱,却也因为对方人数众多而不敢轻易上前。
双方僵持起来。
这时候,赵玉婵也从马车上下来,轻移莲步来到了前面。
“到底出了何事?”赵玉婵问身边的人。
方三立即说他们的马车行至这里,前面来了个年轻人推着独轮车,车上还坐着一个老妪。
因为雨天泥地打滑,双方走的都不太稳,马车也直打滑。
年轻人的独轮车也不稳,但是并没有撞上。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的车倒了,那个老妪也从车上滚下来了,这小子就说是被咱们撞了。”方三道。
赵玉婵秀眉轻蹙,转向年轻人,“我们的马车并没有撞到你们,你因何说是我们撞到的?”
“他说白话。”年轻人气的直喊,转而对上赵玉婵,见对方是个千金大小姐。脸一红,不敢与赵玉婵对视,但很坚持的说是他们撞的,“俺奶在家出来前还好好的,没撞上人能倒地上?你瞅瞅,这都没气了。”
赵玉婵抬起袖子挡住了半张脸,往老妪的方向飞快的瞄了一眼,像是受惊了般,另一只手拍抚着胸口。
香梨几个丫鬟赶紧过来,挡住了赵玉婵的视线。
这边的下人坚持说不是他们撞的,还指出了强有力的证据,“这车辙在这呐,根本就没碰着,分明是你们自己个从上面摔下来的。”
“对,他们就是想讹人。”
“这种人就该把他们送到衙门去,把他下大牢,看他往后还敢不。”
年轻人一张嘴对付不过这么多人,眼见着自己从苦主变成了行凶的人,又委屈又难过,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果儿走到两车之间仔细看了看,因为并没有人踩过来,因此上面也没有脚印。
两边的车辙之间还有大约一米多的距离,照理说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撞到对方,可见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