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兰听闻气急起来,扯着卿文轩说道,“臣女所言并无半点虚假,皇上可随意派人去江州问问百姓,以及知府的差役,是否有此事。”
“既是有贼人,那知府大可派人去追回即可,这并不能成为他贪墨灾银的托词。”卿文轩将衣袖一甩,向左迈了一步,与曹兰拉开距离,原本肥腻的脸显得愈加狰狞难看起来。
曹兰也不跟过去,只是冷哼了一声,继续向皇上禀报道,“当日在与劫匪的拉扯中,截杀了劫匪中的一名,贼人左肩上刺有三叉戟的图案,后父亲经调查才知道,这伙贼人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盐枭。”
坐在一旁的玉王瞬间脸沉了一下,但又立即恢复如常,似对于这一切都早有准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般,淡定得坐在一旁看戏。
曹兰继续说道,“第二日父亲四处奔走,都未求得粮食回来,盐枭更是可气,将洗劫的粮食囤了起来,高价售卖,引得江州粮比盐贵,百姓根本吃不起粮食,只得将家中值钱的都进行变卖,后来典当行已无多余银两出来进行收购典当,有的甚至直接将东西抵押给了盐枭换取粮食。
原本便清苦的家庭就连拿去抵押的东西都没有,只得饿着肚子,原本富庶繁荣的江州,尸横片野,洪水没将人淹死,反倒被活活饿死。
后父亲实在没办法便把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进行变卖,将家中的口粮也都分给了百姓。
陈女斗胆请问诸位大臣,能将自己家唯一口粮都分给百姓的人,会贪墨赈灾救命的银两吗?我父亲向来就不是一个贪财的人。”
林迩略显有些气愤得说道,“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到了,应该也不至于江州饥荒闹得这么严重,究竟又发生了何事?”
曹兰咽了口水,指着一旁的卿文轩接着说道,“就是这位大官将赈灾的银两和粮食运到了江州,本以为灾情能有缓解,能有人替江州的百姓做主。
谁料这个狗官竟然对洗劫粮库的盐枭不闻不问,还责怪我父亲无能,说我父亲与盐枭私通一气,监守自盗了粮库。
找人将我父亲给抓了起来,根本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关进了大牢,甚至在父亲关进大牢以后还给他扣上了贪墨灾银的罪名。
狗官,我就问你,我父亲都被你关起来了,要怎么贪墨灾银,你何曾把灾银移交到我父亲手中?”
卿文轩闻言一巴掌用力地落到了曹兰的脸上,本就苍白的脸瞬间通红,与周边毫无血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胡说八道,你父亲贪墨灾银证据确凿,你个罪臣之女休要在皇上面前颠倒是非黑白,把脏水往本官身上泼。”
卿文轩话音刚落,皇上手中的酒杯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卿文轩捂着头上流下的鲜血连忙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绝无半点冤枉曹知府,此女定是想颠倒是非黑白,好救她那贼人父亲出狱,她的话断不可信啊。”
皇上起身手指着卿文轩,厉声呵斥道,“她的话朕自会去核查,你的事朕也会调查清楚。”
曹兰跪着往前爬了几步,“皇上明鉴,臣女所言,若有半点虚假,愿遭天打雷劈。狗官把我父亲关进大牢以后,便与当地盐枭勾结起来,捞取钱财,丝毫不管百姓死活,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特写了万民书给臣女,望臣女可以替他们呈交给陛下。”
曹兰说着撕开一截外杉,身上紧紧得过着一层白布,只见她起身拿起林迩桌上的匕首将自己腰间紧紧裹着的白布小心翼翼地割开,厚厚的一摞纸跌落下来。
侍卫将白纸拾起呈交给皇上。
皇上打开白纸看了几眼便狠狠得砸到卿文轩的身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就是这样给朕去赈灾的,这么给百姓当父母官的!”
卿文轩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拾起万民书,上面歪歪斜斜得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