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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竟紧抓着李楷的袖子,夙承勋面上有些绷不住,不着痕迹地把手松开,跟李楷说了自己的症状。
自打夙承勋遇刺永和宫就没少过太医,李楷听完当即就去偏殿把负责今晚守夜的晏扬和其他两位太医请了过来。
夙承勋说自己时而能看清时而看不清,该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然一番望闻问切后三位太医都未诊察出什么问题,最后得出“皇上失血过多容易出现眩晕症”这样的结果。
夙承勋不懂医理,听太医一番讲述后倒也觉得没什么不能明白的,便暂时松了一口气把太医们打发下去了。
这一番折腾后夙承勋有些疲惫,跟李楷说着说着话就睡过去了,这一觉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
李楷背着光端着药汤碗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安静的屋子里忽而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夙承勋做了个梦。
还是那个梦,梦里夙珝执剑一步步气势凛然地走向他,将他逼得无路可退,他说“你这皇位坐得也够久了,是时候还给本王了。”
奇怪的是,梦里的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想开口反驳夙珝的话,张嘴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音。
就在他以为夙珝会一剑冲他劈下来时,夙珝的身后忽然来了两个人。
定睛一看,竟是很早便去世的贤宗帝跟先帝贤明帝,二人都穿着龙袍定立在夙珝两侧。
贤宗帝面色慈祥地看着他,说“孙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永远不要妄想图之。”
先帝则皱着眉,眼底含着无奈和失望,“景云,这皇位原就是你皇叔的,是朕从你皇叔那拿了这位置给你,事已至此,你再在这位置上也是徒劳,把皇位还给你皇叔吧。”
贤宗帝看向先帝,竟就这般斥责起人来了。“
朕当初怎么说来着?让你死了就把位子给小十三,你是怎么做的?若没你搞的这些事,事情何至于此?”
先帝“儿臣有错,不该凭一己之私罔顾父皇旨意。”
二人就这般当着他与夙珝的面一人一句地说了起来。
夙承勋看看贤宗帝,再看看先帝,视线几番掠过处在他们中间的夙珝,脑子似要爆炸一般,耳边一直重复着先帝那句“把皇位还给你皇叔吧”。
把皇位还给你皇叔吧……
还给你皇叔吧……
“不,不要,是朕的……都是朕的,不要——”
夙承勋惊叫醒来,双目睁圆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他整个背,一滴又一滴汗珠不住地顺着他的鬓发往下落。
“皇上?皇上?”李楷喊了好几声。
夙承勋这才从刚才的梦里回过神来,张着嘴急促地呼吸,胸膛跟着剧烈起伏。
他问李楷现在几时了,李楷说刚过了亥时。
夙承勋没再接话,想到自己前几日昏迷前夙珝跟他说的那些事和刚才的梦他就再无睡意。
思来想去,夙承勋突然想起曾经被空燃认为是夙珝贵人的那个人,怒火瞬间就填满了整个胸腔。
他把李楷唤到跟前,“叫人去把六公主给朕叫过来。”
李楷面色微滞,旋即垂眸眼下眼底异色把这事应了。
雪姝接到永和宫来人消息时刚巧洗漱完准备就寝。
这几日,夙珝为提防空燃一直宿在长禧宫,只今日临时有事一个时辰前出去了。
白茯听说皇上这个时辰了还要见自家主子,从开始给雪姝重新梳头发就一直在屋里抱怨。
雪姝倒是无所谓,她能猜到夙承勋是为了什么大晚上派人叫她过去。
果不其然。
等她到了永和宫出现在夙承勋面前,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朕问你,你跟夙珝是何时勾搭到一起的?夙珝做的这些事里,有没有你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