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在这儿呢,你别让他吃我这个弟弟的醋。”
秦来笑着把她的手放到章斐的掌心里,还揉了揉她的短发以作安慰。
就像小时候那样。
秦浅心里一动,眼眶微红,她突然想起漫长且了无乐趣的年少时光重病中不停咳嗽,也没能停止哭泣的母亲,佣人的微笑总透着说不上来的僵硬,她打扮成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公主,站在门边踮着脚等秦已回来。
那应该是小秦家最难的一段时间。
是秦来,不,那时候还叫秦深的,她的弟弟,结束了这一切。
“别等他了。”
秦深那个时候很小,很矮,他吃力地把手臂举得老高,才堪堪摸到她的一点儿头发。
他蹭了蹭她的发丝,想安慰她,“他今天不会回来。”
“你别弄乱我头发。”她说“我这个样子,爸爸最喜欢了,他喜欢,就能多来我们这儿待几天,妈妈的病,就会好一点。”
秦已那时好像正准备娶第八任妻子。
秦深小时候漂亮得像个女孩子,眼睛比她还大,他眨了眨眼睛,露出的笑容比长大后要温柔许多,“我会让他回来的,你别等他。”
“你怎么让他回来?”
“我会讨他欢心。”
“你怎么讨他欢心?”
秦深说“我知道怎么去对一个人,让他觉得,我会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的。他……他想要很多爱。”
章斐握紧她的手心,让秦浅回过神。
电梯门打开,还没出去,他们已经看见乌泱泱一群在廊道里站着的秦氏儿女。
秦已的子女们围成圈簇拥着一个男人,在听见电梯门“叮”一声响后,全部扭头,看见他们。
秦浅狠咬了口下唇,把因为回忆激起的泪意逼退回去,她由章斐握着手,姿态从容地走出来。
秦来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章斐个子太高,给人十分强烈的压迫感,因而在他的陪伴下,秦浅很轻易地穿过那些目光不善的“兄弟姐妹们”。
一直走到秦已身边,秦浅看见父亲,还有他身边的律师,开口道“爸……”
秦已“阿来呢?”
“阿来他……”
秦浅以为弟弟跟在身后的,但是没有,她忙转头,才看到秦来在电梯口附近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他仰倒在座位里,抬首望向头顶,研究上面的房屋构造,双手插进兜里,二郎腿惯常翘着,看上去不像是来看望病人,倒像是过来收尸的。
额前黑墨碎发向两旁散开了些,双凤眼的弧度漂亮,刻痕极深,不薄不厚的唇轻轻抿着,整个人毫无正形地坐那儿,没有表情。
他就是在那儿静静地发呆,也蕴了股天生的矜贵孤冷出来。
“阿来。”
秦浅叫他,想让他不要这样漫不经心,这种态度一定会触怒秦已的。
果然,秦已沉下面色,冲他走过去,“你大妈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你要是不想过来守着,可以现在就走。”
走廊里刹那间鸦雀无声。
大家屏住气,沉默看着秦已向他最心爱的小儿子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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