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了然,“那你去吧。”
霍骁没有立刻走。
他直视她的眼睛,说“我小时候可能认识宴翎。”
他说出这句话,应该是期盼宴清会有所回应。
但她脸上平平静静,没有惊讶,没有情绪的起伏,仿佛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太奇怪了。
此刻往前推四个小时,那时她还在跑马场里,在他怀里,微笑,羞赧,满足,幸福。
再再往前推一个小时,她被他拉进房间里,恐惧,震惊,气恼,还有咬牙切齿。
她之前分明满腔胸臆在怀,喜怒皆在脸上,此时此刻,却风轻云淡,默然无语。
霍骁还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心头再次浮起恼意,拳心下意识收紧,却没再说话,径直离去。
冷啡在霍骁吩咐下,看着那两个摄影师,直到警方过来。
霍骁是在他做完笔录之后来的。
期间,冷啡坐在车里等他。
已是清晨五点,冷啡熬了一夜,实在撑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睡了会。
等他醒来时,从后视镜里看见霍骁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朝阳已从云层探出头,浅金色的光透过车窗,一寸一寸攀上他英俊的脸。
冷啡正踌躇要不要等霍骁休息会再开车,忽地就听见他的声音,“冷啡,你还记得你十四五岁的事情吗?”
冷啡想了想,“那会儿我上初中,学习成绩不突出,漂亮女同学对我没兴趣,男老师体罚起来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没了。”
他试探地问“您在想年少的事?”
霍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沉沉吐出口气,“我很久没见过父亲了。”
“他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
霍骁睁开眼睛,“我爸在霍家排行第三,是爷爷最看不上的儿子。”
迎着冷啡讶然的目光,霍骁微微笑了下,“爷爷最喜欢二伯,如果不是他和二嫂出车祸身亡,爷爷,不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记忆像泛黄发脆的纸折成了飞机,飞越年轮上重重叠叠的十个圈,回到十四岁。
口口声声说要闯出一片天说了十几年,要让爷爷对他刮目相看的父亲,在那一年忽地消失了。
听说欠下千万赌债,无颜面对霍震霆,坐连夜的航班逃往国外。
“真以为自己是少爷啊。”
在霍宅,佣人怜悯地看他,温柔地说“你不听话,你令你爸爸失望了,所以他才离开的,才不要你和你妈妈的,你今晚把院子的地扫了,晚饭不许吃。”
偌大庭院,他扫了三小时。
“扫完了?肚子饿?来,对墙站着,不许说话,不许哭,不然我就告诉霍老爷子,你不听话,霍家已经没有人喜欢你了,你要让我也讨厌你吗?想尿?不可以,憋着。”
他忍了五小时,一直到凌晨两点,终于忍不住了。
“霍老爷!”
佣人跑到霍震霆门前,拍着门让他出来,“霍三少爷又尿裤子了,他都十四岁了,还对着墙尿,我的天哪,怎么这么大孩子也……”
霍震霆将拐杖砸到他背上,他闭着眼睛没吭声,找了父亲一夜的母亲宋沁娴这时候回来,看见他躺在地上,由着霍震霆打,惊呼一声扑过来,双手护住他的后背,“爸,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打骁儿,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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