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在海里徜徉,海水轻轻击打着船身。
他躺在甲板上,醉意与船体的晃动让他头脑发涨。
他摁着山根,说出的话又低又沉,“你说,该怎么拆散一对夫妻?”
“很简单。”
商越漫不经心道“破坏夫妻感情的最大利器,自然是不忠。”
不忠。
想办成这事,还真不难。
秦来闭上眼睛,拍了拍商越的胳膊,弯起唇角,轻轻地笑起来。
海天毓景。
书房。
案上,烟灰缸里插了五六根烟蒂。
霍骁走到阳台,双手扶着栏杆,望向夜空。
风一吹,散走了些他身上的烟味。
叩叩。
他听见有人在敲门。
他的眉心轻拧了下,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转回身,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没人。
正诧异,一低头,那只白白胖胖他让冷啡从买回来的柯尔鸭,缩在门边,抬起头,用黑豆眼看着他。
霍骁冷峻的面廓一点点溶解,温和下来。
他弯身,把鸭子抱进怀里,迈步下楼。
月光顺着一楼落地窗在地板上洒下大片的莹白,像干净的镜面嵌在了里面。
他以为楼下没人,随手掸了掸小鸭子身上的羽毛,然后听见了切东西的声音。
客厅一隅的中岛台上,宴清借着头顶那道暖黄的灯光,在切蒜苗。
她穿上围裙,扎起长发,余下几根不听使唤的发丝散在面颊两侧,随她的动作轻微晃动。
你很难想象一个平日里嬉笑怒骂,五官妍丽到有几分攻击性的女人,此时摇身一变成了贤惠婉约的主妇,一举一动甚至还透了点温柔小意出来。
霍骁放下小鸭子,端着手在远处看她。
从前不了解她时,他以为她不过是张彩笔乱画的薄纸,一看就透。
现在,他愈发觉得她是魔方,似乎能一眼望到底,再作观察,才发觉这不过是她其中的一个面。
他看不清楚她。
柯尔鸭被霍骁放下后,朝宴清走过去。
它的脚蹼薄薄的,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引得在切菜的宴清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力放到鸭子身上,手下没留意,菜刀的尖刃就戳进她的指背。
手一下见了血。
“嘶……”
宴清吸了口气,十指连心,心口都感觉到了痛意。
她打算离开流理台去找药时,忽地感觉后背笼进一层温暖里。
那人从背后抱住她,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颏儿抵上了她的颈窝,然后捏住她的手腕。
他一低头,就含住了她受伤的那根手指。
温暖和湿润的感觉通过手指上的神经,一股子蹿进她的大脑。
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刮擦着后颈,痒痒的,惹得她心口直往上浮。
可能一口气吸了霍骁身上的烟味,她脑子有些晕乎,感觉到他的唇离开了她的手指,又被他牵着手,坐到了沙发上。
他在她的眼前消失,没一会儿,再次回来时,提着个药箱,从里面取了酒精和创可贴,开始给她上药。
她没什么力气地靠着沙发,低眉敛目看他给自己的手指贴上胶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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