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从上初中起就因为相貌被人盯上,到了高中,情况愈演愈烈,很多社会上的混混也试图接近她。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不堪回首,如果没有那个少年出现,她大抵在那时就完了。
起先,他发现她总被尾随,便接她放学。
后来逐渐也承包了送她上学的业务。
当混混们发现自己觊觎的对象,永远坐在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上,自然对自行车的主人产生了不满。
于是开始和他约架。
他脸上总添新伤,出现在她面前时或一瘸一拐,或微佝了背掩住腹部的疼痛,却总是对她呲牙一笑,风轻云淡的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了,去找混混的头目谈判,头目让她下午放学去台球厅等她。
她一边坚定一边惶惶地,踏进了那个台球厅……
宴清打了个低杆,手略微抖了下,本该径直落袋的彩球偏离路线,磕到岸边,重新弹回到桌面上。
众人发出惋惜声。
“走神了?”顾廷川啧啧两声摇头,“小清,你要是不专心,那这么打可没意思。”
然后冲她微笑,“既然轮到我了,小叔可不会给你机会啊。”
宴清面无表情看着他推杆。
之前和宴母的那通电话,让她一口气顺不下来,非常憋闷。
就好比她已经拿了武器上战场,在明知道敌人会攻城略地的情况下,她的队友却一个个丢盔弃甲,只留她一人在场上面对千军万马。
让她又生气又无奈。
此刻和顾廷川打这么一场,不为别的,就算是争一口气,至少也要在球桌上赢过他一回。
之后的事情,再同他慢慢计较也不迟。
只是继续打下去,宴清逐渐就意识到不对。
一开始她能连续几球入洞,直到红球打完前她的分数都遥遥领先顾廷川,极其顺利。
可当桌上只剩彩球后,她开始找不到感觉。
她瞄着黄球,想把它推入洞里,可前面那颗粉球挡住她计算好的路径,要打就得先让这两颗球分开。
她便推了黄球,分开了两颗球之间的距离。
然而接下来顾廷川随意一捣,黄球边上又出现了颗和它紧密相邻的咖啡球。
不先推黄球进洞,就不能动其他彩球。
她尝试了下,没有成功。
下一轮到顾廷川那边,他微微笑着,往她这望了眼,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就让黄球绕过那些障碍,径直入洞。
接下来到绿球,他们之间依然重复这样的来回。
并再次以顾廷川的胜利为告终。
宴清醒过味来,意识到他是在这儿等着她。
他前面完全是在放水,就等着她卸下防备,掉以轻心。
等她入局,他再显出真正实力,让她一分都得不到,并且在最后完完全全地输给他。
偏偏他还不想轻易赢过她。
他一次次把机会送到她跟前,让她打球,却也一次次把其他色球打到她想打的球旁边,让她意识到自己无论多想让球入洞,但凭借她目前的实力水平,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无数次错过入洞的可能,再看着他干净利落地击球入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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