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以云倾月性命要挟,企图蒙蔽慕纤尘。后者不知其中情状,险些着了道,所幸傅宸煜赶来戳穿了,不光如此,傅宸煜还将自己已经控制住京中兵力一事和盘托出。
皇帝闻言心中震颤,看着堂下二人的目光越发怨毒,眸中浮起暴戾的冷意,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玄黄丹药力将尽,再一急火攻心,皇帝本就灯尽油枯的精力越发枯竭,口角蔓延出一道殷红的血迹,指着慕纤尘和傅宸煜便开始怒喝。
“你,你二人,乱臣贼子,谋逆之徒!”
听着皇帝厉声喝骂,傅宸煜那点复杂的情绪越发扩大,他何尝不知道收拢京中兵权乃是悖逆之举,然而事到如今,只能自保为上。
看出了傅宸煜神色不对,慕纤尘上前一步将其护到身后,眸光灼灼瞧着皇帝,他对此人可没什么亲情,只有刻骨的仇恨。
“陛下自己心中明白,当年老慕王是如何为国尽忠的,又是如何身死的。陛下彼时不过是不受宠的皇子,能够夺权全靠父亲鼎力支持,父亲为陛下平定西北,清扫蛮夷,却被您暗中谋害。”
话到此处,慕纤尘顿了一刻,眸中的幽幽冷光直穿皇帝心神,他忽然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
“为君者,信赖臣子,臣子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征战沙场。陛下多疑心狠,就休要怪旁人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慕纤尘字字珠玑,敲在皇帝心头,叫他忽然愣神,念起了从前种种。眼瞧着皇帝眸光涣散,傅宸煜便知道大事不好,立即奔出门去。
“传太医!”
今日他同慕纤尘不过是为了从皇帝手中脱险,却从未想过要取了皇帝的性命。许是玄黄丹药力殆尽,又或者慕纤尘之语激起了皇帝心中的悔恨,两相作用之下,本就年岁已高的皇子眼看就要不好了。
“不必了。”
就在傅宸煜急急奔出门的时候,慕纤尘忽然哑声。高台之上一阵重物坠落的声音,砸在了二人心间。
皇帝含恨而终,双目圆瞪,口角还挂着鲜血。傅宸煜瞧着那具慢慢变冷的尸身,心中五味杂陈,他缓步上前,伸手合上了皇帝的双眼,从怀中掏出丝绢,将其口角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纤尘,我从未想过要取了父皇的性命。”
傅宸煜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慕纤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复杂不知作何应答,只是叹了口气。
“你我都未曾想要取他性命,可惜天意难违。”
二人将皇帝的忽然崩逝拦在了自己身上,殊不知后者本就是强弩之末,就算今日没有这一遭,皇帝也活不了几日了。
皇帝这一死,只怕京中又是一阵血雨腥风。慕纤尘和傅宸煜胸中明白,前者长叹口气说道。
“罢了,你先去料理宫中事务吧。我回府去瞧瞧月儿。”
说到底慕纤尘并非皇子,他又无意高位,朝中的纷扰他大可撒手不管趁乱躲懒。傅宸煜就不同了,尽管他十分不喜朝政,却也知道眼下只有自己能担得起此事,匆匆拱手离去。
不多时,宫中便传出了丧钟沉闷肃穆的声响,紧接着,诸位官员都接到了宫中的消息,请列位翌日入宫。
皇帝驾崩,登基之事自然要细细商讨。朝中再次没了主心骨,大臣们彻底闹做了一团。若说从前傅卓言在时,皇帝虽然昏迷却还活着,众人也不至于太过明目张胆。
这下好了,皇帝彻彻底底没了再次苏醒的可能,各个党派自然开始口诛笔伐,力求能压过旁人送自己的主子上位。
傅宸煜身为朝中唯一成年皇子,不得不出来主持事宜。他冷眼瞧着外头闹闹哄哄,心中莫名的情绪越发鼓噪,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繁杂极了,无谓而又丑陋。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变得面目全赖,叫人看了作呕。
皇帝驾崩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后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