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海的吩咐下,侍佛寺一切如常。
暗处的胡商还以为苦海未曾动手,有些担心他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明着答应,暗中却不以为然。
毕竟在侍佛寺粗茶淡饭的日子,确实比南凉时的刀山血海更能俘获人心。
他不愿旧路重走实是正常。
但胡商已经在陉思归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深夜,他小心的躲着寺庙内外的侍卫,来到了苦海的院子里。
苦海并不意外胡商的到来,他撑着伤重的肩膀坐起身,道:“不知贵客造访,有失远迎了。”
胡商扫了眼他肩头被血迹浸湿的单衣,淡淡的转开眼,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苦海道:“着急什么?难道要我提着刀,赤眉白眼的去杀了苏禅衣吗?总要周全周全计划的。”
“再者...。”他说着垂眼看了眼肩头:“拜您所赐,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想要在世子爷面前不露痕迹的杀人,实在不易。”
“左思右想之下,眼下都不是好时机。”
“毕竟杀人的事情,不能被世子爷所发现。”
胡商斜睨着视线,眸光深冷的打量着他的神色,看了会儿他冷笑道:“不要被我知道你在耍手段。”
“不然,我以叛逆的罪名了结了你!”
苦海听言尚带着客气笑意的脸上登时冷若寒潭,他看着胡商,语调甚是不屑的道:“您虽在王爷面前职高得器重,但我们这一支却不归您管。”
“想要支配我的生死,您还不够格。”
胡商笑起来:“你们这一支在南凉的暗卫薄上早已经是逃兵了。”
“我杀了你们,那是正法!”
“等到消息传回去,你猜王爷会不会质疑我够不够资格?”
苦海好笑道:“说的好像只有你有嘴一般?”
“在南凉时你一手遮不了天,更别提在大庸了!”说着,笑意敛去,只剩嗜杀的血气:“你最好想着合作共赢,胆敢生出阴诡心思,我先了结了你!”
胡商瞥了眼他的肩膀,冷笑道:“就凭你?”
苦海笑了笑:“你可以试一试。”
胡商脸上僵硬了好一会儿,起身冷哼道:“且再给你几日的时间,谅你也不敢耍花招。”
大局为重,此时不是搞内讧的时候。
晏珩与苏禅衣住在侍佛寺,再没有比苦海更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了!
且让这个早该断筋碎骨的叛徒多活几日。
苦海看他要走,忽的出声道:“此次出使大庸,主事的人是你?”
胡商站住脚,转身看着他,皱眉不屑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苦海起身,朝他走了两步道:“你来之前,王爷可吩咐了什么?”
胡商道:“不是我,是公主。”
“姑娘?”苦海自然知道安如公主姓甚名谁。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王爷会把权柄交给陉思归。
若是陉思归的话,似乎...。
胡商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苦海斟酌了下,道:“听说姑娘和二公子的关系极好,姑娘奉旨和亲,二公子就没说什么?”
“王府一心忠国,国家利益自然高于个人情感的。”胡商道:“再者,这和亲一事本就是权宜之计,到最后肯定是不会坐实的。”
苦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胡商莫名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胡商溜进侍佛寺的事情传到了晏珩的耳中。
周刻道:“主子,要怎么办?是去是留?”
“请他去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