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琉风眼底的血丝，绿翘心里头跟堵了稻草似的，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安澜站在夏府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

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夏卿岚匆匆赶到，翻身下马，瞧见大门口站着的安澜，眉头不由一蹙“夫人呢？不是说好要一起去听戏么？”

安澜皱眉“老爷，恭王妃刚来过府上，将夫人接回恭王府了。奴婢无能，没能拦住恭王妃。”

“该死！”夏卿岚低咒出声。那丫头也不知道在宫里头布了多少眼前，昨儿个晚上陛下才将夏府外头的眼线撤走，今儿个她就已经上门要人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准备！

“赶车的是碧落统领。”安澜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老爷，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真的在意夫人，就赶紧上一趟恭王府，将人领回来吧！奴婢瞧着碧落统领那架势，跟要吃了夫人似的！”

夏卿岚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在意么？当然是在意的。当初钟离挽云骗他绿翘死了，他心痛得几乎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了！将郊区的无字坟头都徒手挖了个遍，就是想要再见那丫头最后一面罢了！他怎么可能不在意那丫头呢？只是，在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跟喜欢能相提并论么？跟爱能相提并论么？

夏卿岚自己也不清楚。

“不去了。”他负手而立，盯着天边的云朵看了许久，才低哑着声音道，“是自己家的猫，天黑了，总归会回屋的。不是自己家的，留也留不住。”

恭王府，后院凉亭。

东方婧将最新配出来的轻薄药膏，在绿翘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抹了一层，而后将剩下的药膏塞到她手里，抬眸问道“最近出了什么事？让你连琉风都不见了？”

绿翘压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呵……”东方婧轻笑出声，“姑娘长大了，自己有心事了，都不愿意同我说了。”

“小姐，不是的。小姐永远是奴婢最亲信的人。”绿翘连连摇头，“只是感情的事……”

“你选了夏卿岚？”东方婧眉头一蹙，有些诧异地望着她，“不应该啊。我琢磨着，你和夏卿岚未必合得来。”有些人喜欢一次就够受伤的了，你这个傻丫头，还想在同一个坑儿里栽倒两次么？！第一次摔得那么重，我不怕别的，就怕你下次摔倒之后会再也站不起来。毕竟琉风不可能两次都陪着你……

“小姐，我已经嫁人了。”

绿翘沉默了许久，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既然嫁人了，就没得选了。夏大人他待我很好，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感情处着处着就有了。”

“那琉风呢？”东方婧冷眉一挑。她倒是好奇，这么短的时间，夏卿岚究竟给绿翘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给她洗脑洗得这么彻底！瞧绿翘这个语气，就是要一辈子当他夏卿岚的小媳妇啊！

“是我对不起他。我……”绿翘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口，而后使劲儿咬了咬舌头，“小姐，做人要向前看的，夏大人如今身居高位，自然比琉风强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