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郭家,闵郡王也派了人入驻府上,我更不能放松警惕。”
他说话时,天空中忽然打起闪来,随后雷声滚滚,张南宇叹了口气,说要去安排人收拾药堂里晒着的货物,便匆匆离开了。
我一边走,一边将聚子牙板举过头顶,借着黯淡下来的天色,看镶嵌在木头里的玉。
那块飘着青丝的混沌碧玉,被雕成正圆形,中间抠去一块月牙形去,摸着滑溜溜、冰冰凉的。我正看得出神,泉叔从隔壁的房间里喊我名字,我这才发现,已经走到那日做法的第八院了。
祠堂此时不像做法那天阴森,堂内点上了数百油灯,给人祥和安宁的感觉。叔父手上拿着一大把香,正借着一盏油灯点燃。待烟火起了,叔父轻轻甩了几下,大致分了一半,递给我,叫我顺着给各位祖宗插上。
上完香,我正想跪下磕头,叔父把我搀住,拉朝一边,说道“你不用跪,他们本就不是你的祖宗,上香已算是表心意了。”
我这时才发现,祠堂一角处,二太太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愣愣地握着手绢发呆。我不解地看了看叔父,他说道“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我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开口。
二太太听到叔父说话,回过神来,叫我过去。屋外开始下雨,屋内被雨点落瓦的声音占据,气氛竟莫名有些温馨。二太太脸上的伤还没完全褪去,眼角和嘴角处还有些淤青,不过此时看她气色已好转不少,我上前行礼,她也微微起身回礼,叫我坐在她旁边。
虽然觉得尴尬,但叔父朝我这边抬了抬手,意思应该也是让我别拘束,待我坐下,他便和泉叔一起,出了祠堂。
沉默半晌,二太太开口了“启林,听说你今天就要去东堪了……”
我应声答是。
“之前,多谢你解我心病……”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默默听着。
“对了,老爷说,因为我那些日痴傻,折腾太过,小产了……你莫要放在心上,都是我自己作孽,与你们无关……”
我咽了咽口水,这不是我能接的话。
“今年中秋前后,身子不得劲儿,随之大夫诊了个喜脉,我便独自到祠堂来过,本是想着感谢祖宗庇佑的,但不知道怎的,那晚回去之后,就整夜心慌,睡不着觉。接着的数月,愈发严重,整日就见些骇人景象……”
终于听她说到重点了,我没有打算接茬,只想单边听听她的解释。
“你也知道,我在这家中本就没什么地位,老爷不弃,已是天恩……”
察觉到她开始扯没用的,我只好打断她“二太太,那日我承逸霄道长法术,见您受人威胁,这个能不能跟晚辈说说?”
她咬住下嘴唇,眼睛开始不住眨巴,我只好把我知道的一些事与她交换“晚辈无意刺探,但云生的事,我知晓了。他现在,算是与他的父亲同葬一处,您尽可放心。但若要追查害死他的凶手,您必须把您知道的事情,如实告知。”
二太太眼眶泛红,抽搭着鼻子说道“京城的于大人,威逼利诱,要我舍弃云生,那时我并未怀上老爷的孩子,而且这是我进得郭府的第五年啊,我以为自己不可能与老爷有子,便没有答应他。但后来,云生主动要求与泉叔一同去接你回府过节,我就知道那于大人定是自己接触云生了。之后几日,云生没了踪迹,府内以为他是随泉叔走了,便没太在意。直到我开始染病,府上的丫鬟叫我去给灵玉观元君殿的老娘娘上香祈福,在偏殿用斋,才又见到云生。”
我听到这儿,忽觉此事有哪里不对,灵玉观,怎么总是帮助于大人这类不怀好意的人?
二太太继续说道“云生给我磕头,说知道自己身世了,那是我们娘俩这些年隐忍下初相认,可没等我跟他说上几句,他便说知道是谁害死他父亲了。我想阻止他去寻仇,他却说于大人已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