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涌,他闭上眼睛压下去这股怒意。
安佑走过来拍了拍容渊的肩膀。
“我一直有愧于他。”安佑眼底薄薄一层水意“但都过去了,你肩上的担子够重了,不必再背着这件事,于你无益。”
“海晟是我的恩师。”容渊说“要我如何置身事外?”
“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安佑微笑“若是海晟还在,他知道你成了神君一定会回来的。若他不在了,你能主持枫宴城,亦是在告慰他在天之灵。”
“可我怕他被神君困在某处,折磨他,我去了东澜海底的无人之境,母妃,那儿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现在那儿只剩下一个路叔,说是为了无明军出力其实不过是囚禁。”容渊说“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安佑走到花架之前,这一整个架子上俱是血红的山茶,未曾修剪分毫,花朵之下粗粝的枝蔓纵横,香气浓密馥郁,此刻却如同某种愤怒,使命必达。
“你放心吧,海晟是聪明人。”安佑拍了拍容渊的脸“神君现在的心思都是无明军上,没空管这些。我会帮你找出一个最合适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鸿牙山庄
容靖坐在龙角椅上,那双凤眼耷拉着,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舞女,花颜悦色粉黛如墨,可他却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反倒还觉得乏味。
尽管鼓瑟笙箫之音不停,台下的乐官们铆足了劲儿在奏乐。
“这些中人之姿,到鸿牙山庄来的人都是枫宴城中的王公贵族,什么绝世美女没见过,你弄了这些人来连我都看不下去。”容靖对身边的总管,挥挥手“下去都下去。”
“王子,这已经是大总管花了三个月选出来的人,调教好的。”总管说“而且今晚有灵兽拍卖,场子里不能缺了这些人。”
“这么久?”容靖慢慢从软塌上起身,锦袍松松垮垮地坠在身上,他走到为首的舞女面前,低下头看着她的脸“这么一看,还不错,就是年龄小了些。”
“谢王子。”“谢王子。”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容靖,连头都不敢抬,怯生生地应着,忽然下巴上一点冰凉,被手指勾着抬起头,只见是容靖的脸,虽则是欣赏,那目光却散发着嗜血的狠意。
小女孩在发抖。
“你说她,像不像花映?”半晌,容靖问。
总管抬眼。
“是有些。”
“嗯?”
“卑职是说,花映小姐之绝色哪能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就算是眉眼稍稍有那么几分,也是云泥之别。”总管熟谙这位王子的脾性,自然是将话说无比圆满。
容靖起身踱着步到窗前“花映呢?叫她过来。”
“王子,花映小姐还在休息呢。”总管说“这几日晚间未曾休息过,说是喉咙痛着不舒服。”
“叫她过来。”容靖目不斜视,重新躺回龙角椅上,手指摩挲着嘴角“现在就来,本王有东西要送给她。”
“是,王子。”总管拱手,带着那群小舞女,轻悄地退了出去。
“王子安好。”
容靖正坐着,总管推开了门,花映站在他身后,穿着件素色的长裙,妆也未来得及上,整个人看上去困顿而消瘦,亦无当年东澜第一歌姬的盛势,却一如碧水荡漾之中光润的珍珠,就连妖娆也能沁人心脾。
“你来了。”容靖看到花映,那邪气便少了一半,幽暗的眼睛里难能有些温暖的光彩“坐吧。”
“王子找我有什么事么?”花映问,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进来身体微恙,劳烦王子成挂心。”
“我只想看看你,没别的。”容靖望着花映“花池用着还好么。”
花映本是海中之人,在陆地上待着时间久了便有些勉为其难,为此容靖专门造了一个花池,只为了花映。
“多谢王子。”花映微笑,为容靖斟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