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没有动容，也未被她这番可怜可悲，然后出于一份安慰。

她只觉得可笑，道出一句冷漠话，“你现在可没有我当初可怜，一点也比不上，知道吗？”

闻言，王婆子言语顿住了，她定神看着沐昭。

沐昭咬紧牙，抓紧地上那件外衣，“你说你现在可怜，为什么不想想我当时有多可怜，而你依旧把我当畜生对待！”

那番话，王婆子并不知如何反驳，的确如此，她没好心怜悯过，她可恶至极，不配为人。

然而，她依旧有理，“……那是你欠老娘的，凭什么要对你可怜？”

王婆子接着冷声，“现在倒好，养你那么大，狼心狗肺了！”

“你真无赖！蛮不讲理还有理了！”沐昭冷着眸子，“你说我狼心狗肺，当初你可比我狼心狗肺多了，我这样又算什么？”

皱紧眉头，之前因王婆子的怒气消了。

她想，没必要和这王婆子计较，有些东西，计较了也没用。

她从王婆子那拿不到一点东西回来，也得不到任何补偿，相反回应的是愤怒。

王婆子也不会去醒悟，去想自己到底哪里做得可恶了。那些计较算不了什么，没必要浪费口舌。

“好啊！好啊！”王婆子狠狠跺了一下脚，深知自己再无理取闹都没有用了，她怒道:“你等着吧，有老娘在，你别想好过！”

王婆子再怎么也不能把沐昭怎样了。

她已经毁了沐昭辛辛苦苦摘回来的野菇就已经够了，其他的，她没办法毁，也抵不过沐昭，所以进了这么多，也该退几步，太过分可不太好，把沐昭惹急了，她也怕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王婆子发了狠话，“手段我懂得比你多多了，是你逼我的！”

说完，王婆子气愤离去，顺带把她砍完的那几根材，抱了回去。

步子踉踉跄跄，仿佛下一刻就会踩空掉进坑里去。

沐昭看她走远，望着地上烂的惨不忍睹的蘑菇，思索着怎么处理。

想了半晌，算是有些头绪，最后重新摘野蘑菇去，毕竟王婆子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采的蘑菇。

忙了一下午，她就捧着那些蘑菇拿到集市卖。

一个野蘑菇一文钱，总算有人看了。

“这蘑菇多少文的？”

“一文一个，这蘑菇野生的，很大个，一文挺伐算的！”

那人看了蘑菇半晌，又问:“这蘑菇有没有毒的啊？”

“有毒你找我，行吗？”

“那行，我就想问，哪里摘的到这么大的蘑菇啊？看着诱眼！”

探风口也不换种方式问，沐昭只是笑了笑，回道:“告诉你我就不用做生意了，你要买的话就买吧！要问我蘑菇从哪来，恐怕我也没办法说，是吧？”

“好吧好吧！”他寻思了一会，说道:“买五文回去，好吃下次再来！”

“好，保证味鲜！”装好蘑菇，收了钱便把蘑菇递给他，笑道:“下次再来，慢走！”

生意是慢慢做起来的，沐昭深知不容易，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养活自己，活出头来。

卖了几十文，须臾见一个身着鲜亮的男人，满身的油水，皮肤泛着昏黄，一脸囧态，从远边信步过来。

身旁跟着一个男仆，长得贼眉鼠眼，脸肥得几乎挤压五官，跟在主子后边走，肉都得抖一抖。

沐昭见了，心一惊，这两个人的面孔，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