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国公府,杨资谦的卧房内。
这卧房内,布置豪奢,金丝银线,用度非凡,光是用来照明的灯盏,便是金低琉璃罩。
十几个侍女,跪坐在两旁,纹丝不动,也不显得拥挤。
地上摆着蒲团,父子三人坐在蒲团上,中间的小几有一张书信。
“太好了,我们都成了国公,父亲大人直接封王了!不过父亲大人,再抽调十万民夫,倒是容易招募,可是今年田里谁去耕种?”
杨资谦叹了口气,道“知常吾儿啊,你一向驽钝蠢笨,都能发觉这个隐患,为父十分欣慰。”
杨知常脸憋得通红,心里把这个父亲大人骂了十八遍,杨资谦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说道“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失去了高丽民心。”
杨知常插嘴道“父亲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有高丽民心了?”
砰地一声,杨资谦一拍桌子,骂道“你说还是我说,要不然你来说?”
“您说,您说,儿子听着就是。”杨知常闹了个没脸,唯唯诺诺地说道。
杨资谦一下子没了心情,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蠢笨如驴,二儿子驽钝寡言,三儿子就不说了,天天酒色伴身,杨资谦干脆懒得让他过来,还不够生气的。
若是不好生经营一番,抓紧时间夺位,巩固杨家的地位,将来自己死了,只怕坟茔都会被人扒了。
杨资谦语气有些落寞,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后人是个饭桶,他叹了口气,道“春耕事小,维系好和宋人的关系事大,我意已决,招募十五万民夫,送到大宋的天津港。”
“别人要十万,您却给十五万,这不是自己找事么?”
杨资谦无奈地摊手,道“我们让其他家族出人,留下自己的领地内的民夫,如此一来明年他们就是再有钱,也得看我的脸色了。如今的粮食金贵,大宋到处打仗,自己都不够吃的,肯定不会往外卖。整个天下除了大宋,就属我们高丽出产的粮食多,如此一来所有的门阀,都要靠我们吃饭了。”
“而且我们直接多送五万,宋人岂不感动,少宰杨霖肯定更加庇佑我们家族。”
杨知常乐得拍手叫好,这么缺德的主意,也就是他爹能想出来。
“有了宋人支持,我们还怕什么!”
消息传开,高丽十三个门阀中,除了仁州杨氏之外,其他的都炸了锅。
高丽人口总共不过二百万,青壮也就七八十万,已经派出去了十万,加上各色将士不下二十万,剩下的四十来万人,竟然又要抽调十五万,送到大宋去。
诚如此,今年的万里良田,都要荒废了。
几个家主,轮番来找杨资谦,都被他挨个训斥了一顿。
不服,可以,自己去和宋人说吧。
门阀们不同意,但是他们治下的百姓却十分开心,谁都想去大宋赚钱,而且吃得好,喝的好,没有什么危险。
留在高丽,保不齐就被招募调到鸭绿江去了,在那里和女真人拼命,才是真的九死一生。
而且高丽的饷银低的吓人,拼命打仗,还不如去河北一带做民夫赚的多。
杨氏的人马到各地招募民夫,报名的人络绎不绝,十五万民夫很快就招募了一半。
阮小七亲自率领船队,喜滋滋地前来运人,运兵船上架起大锅,炖的鱼汤呈乳白色,香气浓郁。
刚一上船,就有棉衣发放,许多民夫都泪流满面。
杨资谦也亲自来到了港口,看着这成批上船的民夫,忧心忡忡地跟阮小七说道“将军,回去之后烦请和少宰说一声,为了凑齐这些民夫,高丽国内可有不少人恨我入骨。”
阮小七拍着他的肩膀,道“老杨,你放心吧,你和少宰同姓,他岂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