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说不出来的低沉。
听着这句话,出岫瞬间顿住了,面容之上是满满的震惊之色。
“世子,这……动手的人是玉小公子自己?”出岫的话语,简直带了说不出来的复杂,就这样瞠着眸子看着连枢。
他知道当年宫宴之上的事情另有隐情,甚至都猜出了或许不是世子下的手,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动手之人,竟然会是玉小公子自己。
双腿被废,而且双腿膝盖骨还不是简简单单的折废,而是彻底粉碎再无治愈的可能,玉小公子到底是要怎样才能对自己下这个狠手?!
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身为玉府嫡子,长阳郡主唯一的儿子,竟然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么?
甚至连自家世子都为他隐瞒。
想到这里,出岫本来还算温和的眸子,也在渐渐地沉了下来。
抬了一下眸子,抿着唇神色复杂地看着连枢,眸光有些沉。
修长白皙的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底纹络,似是看明了出岫所想一般,缓缓道“这件事情我并非是为他隐瞒,而是,我也牵涉其中。”
出岫眸色一滞,双手捧着茶杯猛地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连枢,等着她说话。
连枢垂眸看着杯中在水中舒展开来的茶叶,精致绝世的妖魅面容染了一分幽幽的沉寂,以及那么几分似越过了时间空间的古朴空濛,殷红的薄唇没有扬起任何弧度,只是若平常一般抿合着。
“当年……”薄唇微启的瞬间,精致如画的眉眼之间就染上了几分寡凉阴戾之色。
出岫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唇抿地更紧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连枢。
她至今都记得,那天晚上的月色,格外皎洁,映着那一室的火光,火光与月色渐渐地,汇成一色……
那年,她不过十一岁。
月色如水,银潋皎洁,晚风轻拂,光影斑驳。
宫宴之上。
琉璃宫灯高悬而挂,五步一盏,将皇宫映照地如同白昼。
台下几乎没有虚坐,宫殿中央舞姬乐师一应齐全,各司其职,席位之上众位大臣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一派觥筹交错的欣然之景。
连枢依旧是着了一身妖治的红衣,眉眼精致,魅然如画,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除了天生的几许妖魅之外,还有着几分倨傲与恣意,眼尾微微上挑,为那张有几分稚嫩的无暇小脸,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
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白皙的手已经是指骨分明,算不上修长,不过,却很好看,此时,那一双手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眸子时不时地在宫殿中的舞姬身上流转,更多的时候,却是落在了对面不远处的那道黑色身影。
黑衣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魁梧,面容并不算黑,却也绝对不白,眉心微上方到右眼眼尾处有一道狭长狰狞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替那个看上去本就不好相处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凶神恶煞。
连枢知道他是谁,将军府的将军,东方裕。
殷红的薄唇,习惯性地扬了扬,带上了一抹似笑非笑。
未多时,一位暗卫走到了东方裕的身边,附耳细说了一些什么。
东方裕眸光在殿中轻扫了一圈,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看着对方离席,连枢那双漂亮地似遗落了漫天星子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对着身边的连王妃说了一句话,然后便也转身离开。
缓缓地,尾随着那一道修长的身影。
皎洁明亮的月光之下,东方裕屏退了所有人,四周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人跟上来之后,才踏着夜色缓缓离开。
东方裕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连枢才从暗处走了出来,跟上了他,一路朝着西边而去。
七拐八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