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多虑了,买粮所花费的所有有银两俱都与纪府无关,至于我所有的吃穿用度,父亲可能忘了,自我母亲去世以后栖云苑的一应开销就没有再从府里支应过了。”
当年她母亲去世后,祖母不知为何也病倒了,在小佛堂里吃斋念佛几个月,府中事物父亲都交给了徐姨娘接手。
那时徐姨娘借着缩减开支的名头,私下裁掉了栖云苑的份例,言冰得了消息就来告诉她了,只是徐氏惯会装贤惠大方,面上待她一丝错漏也没有,就是比待徐氏自己亲生的纪薇还要好些。
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又有豆蔻时不时的在她耳边说徐氏对她有多么多么好,掌管中馈有多么辛苦之类的。
言冰跟她说那些事的时候还被她沉着脸斥责了几句,怪她太过斤斤计较,没有人情味。
而她向来不缺钱,宫里的姨母每年赏赐不断,外祖家人虽然不常过来,但是钱财方面时常会让人送来,只多不会少。
她就更抹不开面子为了十几两银子而去与徐姨娘争辩了。
纪安微微一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纪莞这么说简直就是把他的脸扒下来放在地上踩。
他知道秦家人对纪莞很是重视,但他没想到竟然会疼爱到这种地步。
三十万担粮食,不按现在的物价,就是按之前的粮价,最少也需要三十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纪莞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这么大手笔,说拿就拿出来了,就是把整个纪府翻过来也未必会有这么多银子。
纪安心里明明肉疼的要死,却又没有立场站出来指责,毕竟花的不是纪家的银子。
而且如今秦家与纪家关系破裂,早已不复从前,他敢肯定,今天他要是为了这件事斥责纪莞,明日秦家人定然会上门来讨说法。
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纪安越想越气,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身体里乱窜,却又无处发泄,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徐姨娘身上,铁青着脸怒斥道:“徐氏,府中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打理,你就是这么做的?”
这些年府里没有当家主母,纪老夫人的身子也是时好时不好,他便将府里的一应事物都交给徐氏管着。
不曾想,徐氏竟然敢背着他做出这种贻笑大方的事情。
他虽然心里不喜纪莞,但是不喜是一回事,纪莞毕竟是还是他的女儿,再如何他也不屑于在这些事情上做手脚,否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
总之这件事除了徐氏,他想不出来还会是谁做的。
徐姨娘心里一个激灵,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咒骂了一声,眼神恶狠狠的朝纪莞的方向瞪了一眼,随后换了一副表情,大声喊道:“老爷,妾身冤枉啊,这事儿妾身也着实不清楚,偌大个相府,事物那么多,妾身一个人哪里管得过来,定是哪个婆子胆大包天,背着妾身私下克扣了栖云苑的月例,等会妾身回去了一定会让人去好好查一查,给大小姐一个交代。”
纪安脸色依旧很是难看:“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你到底是怎么管家的。”
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来的,眼皮子浅不说,办点事情也处处是纰漏,当初他虽然厌恶秦氏,可这内宅的事情秦氏向来都是处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需要他操心。
哪里会有这么多幺蛾子,就是后来徐氏白氏进了府,秦氏哪怕面上不喜欢,也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还好当初他要扶正徐氏的时候,母亲拼死也不同意,后来又有了秦家那档子事,此事也就搁置了,眼下想起来,纪安不由庆幸不已。
心里暗暗决定等这事了了,须得好好跟母亲说说,这纪家主母的人选要好好选选才是,品性以及管家理事的能力是万万不能差的,至于容貌什么的,平平常常过得去就行,大不了再多纳两房美妾就是。
徐姨娘入府这么多年,素日里又擅钻研,对纪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