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沉默了下来,就好像是被雨打了的芭蕉树,她抱着襁褓的手都在颤抖,便是她一向都十分听从自己父亲的话,但在这一刻,她沉默了,她甚至觉得自己都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棋子,这颗棋子没有喜怒哀乐,只能任由着执棋之人任意摆布。
叶长歌也不由的替林皇后惋惜,她静悄悄的伏在屋顶上,透过掀起的瓦片的缝隙,盯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是的,她在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只不过是悄悄的跃上了屋顶,林国丈这个人十分的危险,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叶长歌就有一种十分戒备的预感,或许自己能偷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叶长歌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梁上君子的行为十分的可耻,敌我双方博弈嘛,当然是各显神通了。
她扁了扁嘴,继续看去,只见到林夫人上前,试探性的想去接林皇后手中的襁褓,林皇后下示意的躲了一下,林国丈冷眼看去,林皇后的动作又顿住了。
她不舍的低头把怀里的婴儿看了又看,手指轻轻的摩挲过婴儿的眉眼,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即便此时那婴儿已经十分的诡异了,但她还是满眼的怜惜和宠爱。
林夫人也有些不忍心,都是为人母亲的,即便林皇后不是她自己所生的,但她还是有些不忍。
可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那个男人只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坚毅和冷漠,甚至带了一丝丝的失望,林夫人心里一惊,又伸出手去“皇后娘娘,还是把孩子给我吧。”
林皇后一滴泪猝然落下,滴在了那孩子的面上,她缓缓的阖上了眼睛,紧抿着唇,手一松便将那襁褓递给了林夫人。
“明王他,可知道这个孩子出事了?”林皇后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冀,自己的父亲不疼惜自己,那自己的爱人呢?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林国丈轻轻的嗯了一声道“我进宫之前已经给明王府送了信,想来明王这个时候已经得了消息了,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的好起来,那日还需要你来住持大局,你母亲这段时间就留在宫里吧,照顾你的寝居,我总觉得淑妃未必会尽心……”
说罢,他又顿了顿,才开口都“至于这个孩子的丧仪,此时也不易大操大办,不足月就夭折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马上太子和明王的大婚在即,不能出差错。”
这次的话,林皇后没有反驳,她没有再像是一个刺猬一样,试图攻击别人,而是像是依旧放弃挣扎的搁浅的鱼,只大口喘着气,轻声道“一切全凭父亲做主吧。”
“你便是王太医吧……”林国丈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王柏山。
王柏山忙叩头道“下官正是……”
他的舌头都有些发直了,眼前的男人是连皇后都畏惧的人,王柏山的手不由的冒出了些许的冷汗来。
“老夫听闻你医术高超,就连女转男这样的高超针法都会,皇后如今的病情,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吧。”
不说起那行针的事情还好,一说起来,王柏山越发的紧张了,其实好几次,他都在想,那套针法,只有祖父用过,父亲也没用过,而自己第一次用便是用在了皇后的身上,如今小皇子早产,会不会是那套针法出来问题,可他不敢说,也不敢想,生怕流露出丝毫的风声,那他的性命便命悬一线了。
所以,林国丈的这一番话,无异于是一道惊雷在王柏山的头顶炸开了。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么?
正在他犹豫间,林国丈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王柏山这才回神,忙道“没有……没有不妥,还请林大人放心,下官定然竭尽全力,照顾皇后娘娘直至康健。”
林国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去给皇后开一幅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