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凤凌眼中重新有了光彩,付天卿以为她已不似刚才那般伤心欲绝。他单手撑着桌,朝她那边靠近了几分“你说完了?”
“嗯,说完了。”凤凌点头,心里想着再多的她也不敢说了。结果她话音刚落,便见到面前那张脸又朝着自己近了几分,直近到她感觉那呼出的温热气息都能够将自己的面纱烤干。
凤凌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却抵上了冰凉的墙壁,心中顿时悔意丛生。她不该陪着阿灵在这里坐下的,方才就应该拽着那丫头上楼去,这后面许多事便也不会发生了。
“你、你要做什么?不是要回……”
“在你心里,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托付终身?”
她的话被他出声打断,问的便是这么一句。凤凌眨了眨眼睛,想起了那位尚未成为自己师公的师公曾同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面对女子,不论何时都得要哄着。高兴时得哄着,不高兴时更得哄着,要让她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是被捧在手心里。只有如此,自己才能有更好的日子可过。否则的话,你将她虐得有多惨,她只会让你比她更惨。
凤凌并不晓得他是惨到了何种境地才得出了这样一番刻骨铭心的经验之谈,但她觉得,男女之间的事无外乎也就那么几件。万变不离其宗,女子是如此,那么男子应该也一样。更何况她眼前的这位男子还是一位她有求于他的男子,更得要哄着才是。
于是她卯足了劲,开始拍马屁“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托付终身?好问题!自然是得像付将军这样的啊!可救大厦于将倾之际,救危墙于坍塌之时,救女子于伤情之境!”
“伤情?”付天卿将这两个字放在唇齿间细细咀嚼了一番,显然是将她与她口中的伤情女子归为了一人,听她如此说,倒是被勾起了兴趣。
他挑了挑眉问她“我倒想听听,我该怎么救?”
“怎么救?又是一个好问题啊。若是想要挽救女子因为伤情而碎成了渣渣的心,首要便是……”凤凌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想着快点带着他离开这里,也好找个机会转移一下话题,否则她总是惴惴不安。然而她不过才刚站了起来,便一眼看到了付天卿身后努力朝着她使眼色的客栈老板,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首要是什么?”付天卿催促着。
“首要先跟我去赔个钱。”
“……”
离了客栈走在回去的路上,凤凌心中颇觉庆幸。想起从前自己每每被一些事情塞住了心的时候,师父便会劝慰自己。说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或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说什么,最终都会总结成一句人生在世不必想太多。
该你栽跟头的时候,即便你躲到了天上,那跟头也是照栽不误。但不该你栽跟头的时候,不管你如何蹦跶,也依旧不会栽那一个跟头。现在想来,真是颇有道理。
想她半个时辰前还在为那摔碎的酒杯和茶盏发愁,半个时辰后便有人替她解决了这个愁。由此可见,就算她刚才的话都被付天卿听了个干净,她也实在没有必要烦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天上砸个馅饼就让他失忆了呢。
“小心!”
脑中的思绪被一声低喝打断,下一刻凤凌便被一股大力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眼睁睁看着一个碗大的饼砸在了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上。
“……”她是不是真的该去买彩券了?不过这饼倒是砸下来了,就是可惜位置略偏了些。
“走路都能出神,你究竟在想什么?”
随着掌心下胸膛微微的震动,头顶的责备闷闷地传进耳朵,那股子因为饼掉歪了而生的懊恼就那么化成了委屈破口而出“想你啊!”
喊完了凤凌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喊了些啥,她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赶在脸颊上的热度蔓延到耳朵之前,又将矛头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