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那场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可能因为兴奋,也可能因为昨天大冷天洗衣服,招弟把两双小手冻坏了,又疼有痒,半夜醒来的招弟偷偷望了院子一眼,黑夜里院子整个世界似乎都是洁白晶莹的。
早上上学时,炉子上的烧水壶里的水热了,舀一勺热水用左手摸一把脸就算洗手洗脸了,炉子锅圈上的红薯经过一夜的慢烤,变得非常柔韧,吃起来又甜又香,百吃不厌,特别是烤的稍微过一点时,能把糖稀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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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不能太大,大了烤不透,摆的不能太密,密了热量不足,烤不出成色,坐的锅水不能太少,少了会熬干,也不能太多,多了温度上不来,锅圈口保留多大合适,也需要摸索实验,才能把握好。
招弟吃了口红薯当早饭,迫不及待背着书包就跑出去了,招弟走在厚厚的雪地里听着脚下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往学校走去的方向,路上三三两两的上学的孩子,大家的手也不会停下来。一边走一边团雪球,扔来扔去。
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替招弟他们一年级的同学把教室炉子已经生起火,进门就已经很暖和了,可是有的没戴手套的同学这么一冻一化的,手更是奇痒无比啊。
上午前三节课招弟这些孩子们努力的听老师讲课,可心早就飘到第四节体育课上了,
一场大雪过后,地上的积雪有一尺多厚,招弟和同学就在连接操场与教学区域的小陡坡上“溜冰”,用脚把雪踩实,然后在上面滑来滑去,不一会压平的雪就变成厚厚的冰了。
小小的操场上,体育张连义老师,拿着他做煤球的铁锨把雪铲到一起,有的孩子推雪球,用煤球当雪人的两只眼睛,有的同学把自己红色帽子给雪人带上了,枯树枝当雪人的鼻子,雪人的嘴巴塞满了柳树的干树叶,还有扫学校院子的扫把给雪人插上了,同学们看到这样的雪人杰作狂笑不止啊。
还有的孩子开心的追跑着打雪仗,忽然听见“啪”的一声,一个雪球在招弟脸上开了花,她气急败坏,胡乱地抹了把脸,眯着眼睛寻找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
招弟趁笑笑不注意,扔她身上一个雪球,结果没打中,笑笑开始反击,雪球在招弟的头顶上开了花。
后来也不知道哪位同学提议的,全班同学把体育张老师当成攻击目标了,雪球一个个飞向这个开朗阳光的大学毕业的男孩,他无处可逃,只能躲到了体育室把门关上了,校园里充满了同学们哈哈的欢笑声,惹得其他班上课的同学听着心里直痒痒啊。
冬天里这样快乐的日子毕竟还是少的,招弟经常去河边洗衣服手生冻疮烂到骨头都看得到是多的,她也不敢和单连凤提能不能向兰兰那样给她买个手套。
冬天因为天气冷,建筑工地停工了,陈福来也做不了瓦匠活了。
有一次一大家子吃饭,爷爷奶奶都在,招弟右手实在拿不住筷子了,筷子掉在了桌子上,爷爷看见了招弟冻坏的手,和他们说:“孩子手冻成这样,你们没看见吗?她三爷冬天杀猪呢,我听说每天早上刚杀完猪的热血,涂抹到冻坏的手上好的快一些,招弟妈,你明天就带招弟去那吧,我一会找她三爷说一声”。
招弟三爷就是杀猪出身,用他的话说就是,从15岁开始动刀几十年了,杀猪宰羊宰牛那都是手起刀落一点都不含糊,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杀猪匠,大爷身高180,体重200多斤,肤色有偏黑,所以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往哪里一站就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三爷是有名的臭脾气,而且三爷每天都忙着杀猪宰羊宰牛,再加上在农村洗澡有不方便,所以三爷身上一直有一种很血腥的味道。
小时候谁家的小孩不听话,当家长的往往会拿三爷来吓唬他们,并且非常奏效,招弟小时候只要见到三爷就远远的溜走了。
单连凤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