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从混沌虚空湍急流过。
那河水里,有许多倒影沉沉浮浮,每当河水淹没过某处的法性真髓,河中倒影便会疯狂挣扎,伸出双手,张开血盆大口,企图撕咬那些法性真髓。
它们毕竟只成了虚影,是以未能将法性真髓扯断或是咬断。
但终究在许多法性真髓之上留下了痕迹。
河水裹挟着诸多虚影,渐渐消失无踪。
混沌虚空,诸多法性真髓皆沾染上了一丝暗红,有些法性真髓之上,甚至布满了牙印与爪痕。
而随着时间流逝,这暗红色泽与诸多痕迹又缓缓消褪,逐渐渗透进了诸多法性真髓的内部,谁也不知道这些痕迹是改变了什么,亦或是什么都不曾改变。
唯有那数道纯金法性真髓凝就的轮盘,以及其团聚的诸道法性真髓,未被暗红河水侵染,甚至在有一道佛手断臂虚影抓摄而来时,轮盘缓缓转动,直接将那道虚影碾得四分无裂了。
……
“好强横的气息!”
“这便是王安前辈的真正实力么?在那样气息包围之下,仍然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曾因那般气息冲击有过丝毫动摇!”
“王安前辈所施展得神通,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似乎能勾动天象,尽为其一人所用!”
自镇国将军府直通禁宫的要道之上。
凌方与苏昌领着一众悬济府修行者,蛰伏于此地。
他们亲眼见到了王安与镇国将军在虚空中的拼杀搏斗,直至最后,所有人都对王安展现出来的实力心悦诚服,再没有半分质疑。就连苏昌眼望着虚空中那道将镇国将军轻轻松松镇压,转移至不知名之地的身影,内心都充满了震骇与惧惮。
王安的实力,比搭救师尊的时候,又有了恐怖的提升!
他能保持如此恐怖的提升速度,自己又如何能追赶得上他?
苏昌内心暗暗有些绝望,甚至都觉得自己与王安暗中较劲,着实可笑,自己以为自己有可以与王安相提并论的地方,但其实,自己始终是那个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的弱者。
不过……
苏昌稍一转念,内心又平衡下来。
世间又有几人,能够与王安这般天资禀赋,这般实力修为相提并论的?
绝大多数人都是天资平平,反而似自己这般,能够在这般年纪就修行到神魂虹化之境的,已经是天资不俗之辈了……
一念及此,苏昌内心就恢复了几分信心。反正这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就连悬济府主项姑娘,天资也不见得强出自己多少,自己有自己固有的生活轨迹,与项姑娘这样的也算匹配。
王安这样的,则亦有他的生活轨迹,与自己、项姑娘这样的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更谈不上互相干扰。
如此,自己还忌惮他做什么?
反正双方以后大概率是不会有甚么交集的……
一路上,萦绕于苏昌心间,让他不肯服输,甚至隐隐对王安生出敌视的心魔,终于在见识到了王安的真正实力之后,再也对王安提不起丝毫胜负心,转而轻易地接受了自己绝对胜不过王安的事实,开始自我安慰起来。
只是一想到项姑娘此时正配同王安,收拾镇国将军府之残局,而自己却只能驻守在此地,看他俩互动,内心还是忍受不住。
“镇国将军既已诛除,我们也该与其他修行者汇合,听候王安前辈、悬济府主进一步安排了罢?”苏昌还是希望快点与项姑娘汇合,尽快将她与王安分隔开来,免得两者相互得久了,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情感来,于是在看到王安镇压了镇国将军之后,便向师妹凌方出声询问道。
凌方闻言微微迟疑,却道“王安前辈令我们固守此地,如非有他命令,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我们眼下怎能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