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眼,还真是熟人:老家厂里的张烂眼,他也来看病,要先做b超,王爻就近找了另一个在医院的中学同学帮忙,不排队就直接检查了。
张烂眼眨巴着红眼睛连声道谢,王爻准备走时,他把王爻拉到一边,“我给你说个事情。”“啥子?”“原来你们逮野鸡那次,你晓得是哪个去告的吧?”旧事重提,王爻还是忍不住问:“哪个?”“是拉灰的文胖子告的你们。”王爻大吃一惊,果然有人告密,更震惊的是告密人居然不是江连仁!当时大家都认为是他因为和王爻打架怀恨在心,才悄悄去告的密。“狗日的,他为啥子要背后整我冤枉呢?又没惹他。”王爻想不通。张烂眼说的话差点让王爻晕过去——“他一直看不惯你,说你眼睛望到天上的,他打发女,你也没去送情。”妈哟,这也太……“最关键的是,有次你还跟他吵过一架,结了怨了。”跟他吵过架?王爻努力回忆,想起来了,是有一次,半夜要拉灰,却一直找不到他,等了半个多小时他都没来,王爻一直交不到班,结果他跑回家睡觉去了。王爻一气之下,把炉灰一伙子给他放到地上,他两口子骂骂咧咧地铲了一个多钟头。原来这样,王爻想张嘴骂,但不好在张烂眼面前失态,而且自己现在是病人,不能发脾气。
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害病以来,他随时都感到全身没劲,他坐在木椅上,一只蜘蛛垂着丝在眼前晃悠,顺着往上看,树丫处一张大大的蜘蛛网,几只飞虫粘在上头,还有一个甲壳虫,蜘蛛正在包裹它,越缠越紧。
“这些虫子要是向四周再飞一点就不会粘在网上了,偏偏就这么合适触网。要是从网中间穿过去呢?一碰到就粘着跑不脱,而且,很有可能它们看不清这半透明的网丝吧?小时候他在河里下渔网,从水里看,就根本看不到网线。就算躲过了这张网,也可能碰上其它的网,只有靠运气了。”王爻胡乱地想着。
蜘蛛还在忙碌地转着圈,甲壳虫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了,一片碎叶飘下来,也粘在网上,甲壳虫还在做最后地挣扎,逃不脱,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