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轻描淡写的,像是随手捡了一块玉石,掂量把玩一番,便又扔了。
纵然明知其中的价值,也毫不吝惜,实在是把自己的时间、脑力,看得比这种“至宝”更珍贵千倍的人,才能说得出来的话。
第一邪皇又愣了愣,哑然失笑。
他原本也猜到方云汉已经获得预知的能力,所以,心中多少有点不太踏实的感觉,想问一问对方的感受,都不那么容易开口了。
但现在方云汉的姿态,全然打消了他这种顾虑。
第一邪皇一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便几乎见底了,嚼着茶叶说道:“那趁你现在还没有舍去这力量,能不能跟我讲讲,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方云汉也端起茶杯,吹开在茶水之中悬如碧针的叶尖,喝了一小口。
“这预知未来的力量,就像是一种古怪的幻觉,无法应用于离现在最近的时间,又无法看到太远的时间,只是一个个场景的片段。”
“每一个片段都是未来发展的一种可能性,当你看到了其中一部分的可能性之后,心里有了不同于之前的念头,于是便又有新的片段产生。”
“你再去看,未来的数量便再增加。”
“如此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方云汉抬起手中的茶杯,道,“我得到这种能力之后,用它看一草一木,一宫一殿,看我的刀,看水中的鱼。发现哪怕是一颗微尘,都有无穷的可能。”
“呵,于是我就明白了,所谓预知未来,不过是被人的创造力玩弄着的一个笑话。”
“只要还有创造的存在,未来的可能,就没有竭尽,看不到所有的未来,又怎么知道你选的一定是最好的。”
“与其纠结在这种小家子气的窥探上,不如,把天哭经的智慧完全转移到另一个方面,去追求创造的道路。”
第一邪皇明白了:“等待、观察和选择,永远不如真正去做过。”
话是这样说,第一邪皇心中对方云汉的评价,却再次拔高。
因为这世上的道理,懂的人可以有很多,能做的人却真的很少。
道狂得到天哭经已经有三十年了,他能把武功修炼到顶峰的境界,自然绝非蠢类,难道看不破刚才方云汉所说的道理吗?
他当然看过,可以明白,却不能去做。
未知,永远是人心之中最大的恐惧。
即使是被无穷的选择烦恼着,也比彻彻底底带着未知,走向未来,要更安心。
另一个例子的话,就像是现在的第一邪皇。
他虽然听了方云汉的道理,更有道狂这个前车之鉴,但还是不敢去看天哭经。
他自知,若是看了,就会不愿意舍弃。只能在痛苦的累积之中,走向自我毁灭的终点。
当然,光是能克制自己不去看这一点,也已经可以算是超凡入圣的意志力了。
第一邪皇平静的把这个话题推远,换了一件事问道:“天哭殿的势力,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归附在你的门下。”
那些没有被控制的外围人员,顺理成章的,臣服于方云汉的力量,那些从前被控制的精锐弟子,在方云汉解开他们的控制之后,也畏威怀德。
“不过,你杀了所有当年主动参与湖底白骨那些事情的人,几乎把门里中层人员杀了一半。”
“这一部分人,恰恰是心机比较深的那一部分,没了他们,天哭殿现在有很多事情都运转不起来,你下一步,就该是准备广收门徒了吧?”
这是正确的策略,最稳妥的步骤,但是方云汉的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一次,是他自己为自己定下的限制。
“不,我准备……”
他刚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