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值得她推敲,她早就知道卫戈一直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主动去戳破之间的模糊关系。
再翻一页,她看到了有些令人窒息的东西。
那一页中央写着:记于2048年
2048年?那是40岁的卫戈啊?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写着2048年呢?明明应该是2038年啊,这是记录出错了吗?
还是卫戈故意这样写的呢?
但很快江絮晚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因为下一页,她看到了一段诡秘的文字,并且不难辨认,那好看的字迹确乎就是卫戈所有。
“致江絮晚:
最近过得好吗?如你所说的,我会拥有明媚且疲惫的将来,那时候我不太明白你的话,可是今天我有点明白了。我在昂贵的西餐厅里用餐,过着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实际上心里一片空白。不变的是我今天也在喜欢你。你还是那样不爱和别人说笑吗?如果可以的话多笑笑吧,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到底有多好看。
——by 40岁的卫戈”
看着这段文字,每一丝莫名的情感都开始包裹住江絮晚的心脏。
而那些过往的记忆,如同自己身上一块又一块干裂而掉落的石膏,正稀碎地展示在她眼前。
有光透进来,摧毁了她的固步自封。
原来真相在“不过如此”之下藏了近十年。
她的手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像多年前那样,再一次平静了自己的情绪,镇定自若地继续往下翻。
这早已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的习惯,压抑真实情感,以面具示人。
一切看上去都波澜不惊,但其实她早已乱了方寸——翻到的也只是她随手压住的厚度。
……
2048年8月7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助理和全工作室的人一起给我准备了一个生日惊喜,庆祝我40岁的大关已过。
我没有什么愿望要许,但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我只能象征性地许了一个愿望。
闭上眼睛后我依稀还能够感受到晃动的烛光,恍惚间我忆起了2026年,我也是在我生日那天和阿晚相遇。
那天我不远万里赶到了那座雨后微湿的小城,期盼着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她。
我曾无数次见过彩虹,但在南部小城却只见到了一道虹光。
我站在门口,准备用画笔将天际的所有美好画下来,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她。
瘦小的身影在细雨蒙蒙中踏着水花,一边哼唱着一首温柔的歌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认出她的,但我听着她的歌声由远而近,便放弃了画画的想法,最终笑着站到了她的面前。
我有想过千万种我们重逢的样子,但这样在雨中,面对着一个脸红到耳根的她,似乎这种情境更适合那时候的我。
我喜欢她明明害羞得想要逃避,却仍然要装着镇定的样子。
我没有告诉她那天是我的生日,所以同样的没有任何理由向她讨要礼物。
但我知道那一天,我得到了所有生日里最好的礼物,这份礼物就是与她重逢。
我看到她笑着走过街道,脸上满是憧憬的样子,我便知道她不属于那座小城。
对此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无奈。
那时候我隐约知道她的未来便是那样晴朗明媚的,甚至她的未来可能没有我。
只不过那时候自己过于乖张,并没有将那种转瞬即逝的预感放在心上。
……
江絮晚停留在这一页久久无法翻过,只是因为她读不懂。
有许多东西,卫戈藏在字里行间,似乎与她的记忆吻合,可又多出许多她不曾知道的细节。
她将日记的这一页暂时放下,又随机翻到十多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