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唯有叹息。
“兴许,丢了地,能够保住了族人的性命呢?”
……
丢了地?
两位家宰互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全是不解。
不是说是他们族中的子弟犯了错,被关押起来了吗?
怎么又牵扯到了土地?
这丢了地是什么意思?
他们族中本就只剩下一城属邑,再丢地,要丢了哪里?
两位大夫坐在战车上,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们年不过五十,但是,却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脑袋低垂下来。
族中封地就要丢了,他们可就只剩下都城的一座宅子,和城外的庄园了。
而单单依靠庄园的那一点产出,莫说是养活一家人生活了,就算是不被饿死都是妄言。
车驾滚滚。
圃城大夫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发现御道之侧,平素都四门紧闭的田氏大宅,今日竟然中门大开。
“这是……”
冣地大夫也发现了田宅的异样,他心思乱如麻,以至于没有对田宅的异样怎么上心。
车轮碾压起了道路上的灰尘,随风起舞。
战车上。
两个昨日君子,此刻却是满面哀愁。
谁不是一大家子要养呢?
身为千秋世代的贵族,本该与国同休,哪知道……
也就是田白不在这里,若不然,必然要告诉二位大夫——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给出的剧本是世代贵族,怎曾想,人生还有大把芳华,供人挥霍青春的钱,却是没有了……
圃府就在眼前。
两个垂头丧气的大夫,临别时的一刹那,圃城大夫忽然道
“冣兄,若是前些天,我们和田氏鲍氏一起,硬顶国高二卿,避朝不出,今日的结局是否能改变呢?”
本该弯腰拜别的人,却是僵硬住了脊椎。
冣地大夫愣住了。
直到那个下车的老者登上了自家门口的三阶台阶,他才是恍恍惚惚道“怕是不成……”
“二卿所谋者,非是你我子弟的过错,而是你我的立身之本……”
老年人的语气有些黯然“他们索要的,是你我手上那富饶之地啊!”
……
冣地大夫的话语,让正在登上台阶,缓缓转身相送的圃城大夫,方方复起了希望的脸色,复又变得灰暗。
纵然他们此时转投了田鲍二卿,又能怎样呢?
他们的玉圭都交了上去,此事,已成定局啊!
正如老友方才的话语,人家索要的可不是一些红白之物,人家想要薅夺的,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啊!
若是他们占据的是贫稀的城池,那么二卿还不至于如此强取豪夺。
但是,手握巨富之地,却无保存下此地的武力,这就是他们的原罪……
圃城大夫刚刚回到家中,还不待停歇,就见到庶子匆匆而来。
“翁,请屏退下人!”
圃城大夫一生生了九个儿子,只可惜只活下来两个,长子本排行第三,乃是嫡子,他花费了代价,才给送到了宫中。
那知道就遇到了这件祸事。
面前的这个是五子,本是小妾所生,是以,在族中的地位很低。
甚至,就连族中的管事,都要比他的权力大。
狱中的那个嫡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是以,对于这个往日他根本不会正眼看一眼的庶子,圃城大夫也不由得看重了三分。
纵然是庶子,纵然没有母族扶持,那又如何,终归是自己的血脉,总比让他兄弟的子嗣,继承了家业要强!
是以,若是往日这小子这么说,他必然是要呵斥的,但是,此时,却是神使鬼差的依言让下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