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越大,当失败的时候,失望也就越大。
孙思邈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肩膀沉重的像是背了一座山,坐在马车上缄默不语。
马车出了长安,偶尔能在路边遇到周边的庄户。庄户们看到这支队伍,都会拱手行礼。朝廷这一次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朝廷这是在“显摆”了。不过,对于百姓而言,不管哪个朝代,朝廷都会显摆,倒也习惯了。或者说,大唐显摆的次数,远远超过隋朝,老百姓巴不得朝廷多显摆显摆呢。
队伍出了长安,就进入官道,日夜前进,一直到壁州,才会降低前进的速度。因为大量空板车的存在,人们还是有休息的地方的,就是不舒服罢了。
太子和孙道长,还是会有优待的。俩人用来睡觉的地方,是运着帐篷的马车,躺在上面,前进中的颠簸不怎么会影响睡眠。
尽管如此,孙思邈也只是睡了很短的时间,就醒了过来。
李承乾一觉醒来,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孙思邈在矫正计划。
如今,只要是跟李承乾相处的时间久了,不管谁都会学到一个习惯—制定计划。
合理的制定计划,会比无头苍蝇一般的东划拉一下子,西划拉一下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连续三天的短睡眠,让孙思邈眼圈都黑了起来。
叹息一声,李承乾起身道:“孙道长啊,你是医生,最应该管理好自己的身体不是?看看您这黑眼圈,一旦咱们抵达了南州,您反倒是先病倒了,这可怎么办?”
听到李承乾的声音,孙思邈吓了一跳,揉揉眼睛说:“睡不着啊,一闭眼,就能想到那里的惨状。太子你生在立国以后,没经历过那段日子。隋末天下纷争,你知道死了多少人?你可知道,死人最多的是什么?”
李承乾迷惑道:“不是战争吗?”
“战争死的人确实不少,但是,真正导致大量平民死亡的,却是瘟疫。兵灾就算烧到百姓们的身上,又能如何?瘟疫的大面积扩散,死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倍。
自古以来,中原的瘟疫就不曾断过。虏疮,其实也应该算作瘟疫的一种,或者说,只要是有强烈传染性并且大范围扩散的,都被算作是瘟疫了。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防治虏疮的方法,你可知道朝廷会怎么做?”
李承乾苦笑不已,对于朝廷,或者说皇帝的选择,他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并不想说出来。
两个州的虏疮啊,就算要封锁,效果也会格外的差。与其令人猜测,还不如找个好一点儿的借口。因为这两个州在羁縻州的边缘,说不得就要让羁縻州背锅了。
想想朝廷,或者说皇帝,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好多时候都要被迫做一些恶劣的事情。
“您啊,放宽心吧。这一次朝廷不是选择了救人?盛世嘛,自然是整个大唐的盛世,盛世的时候,百姓遇到了灾难,朝廷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您修正计划,可以。但是,闲暇的时间做,千万别把身体拖垮了。别看我是这支队伍里最大个儿的一个,主持救灾的事情,还得您来啊。”
孙思邈冷哼一声道:“少往老道脸上贴金,说说你的看法吧,你对虏疮的理解比老夫深刻,想必也想过如何救灾吧。”
李承乾重新躺下,想了想才说:“您对人员的分配不到位,兵分两路实在是不妥。这一次不是一个州受灾,而是两个州,兵分两路的结果就是两方都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我的建议....”166
拿出地图,在南州夷州涪州的中间点了一点:“咱们应该在这里建造集中安置的营地,这一次的灾难,最多持续三四个月的时间,入秋以前,至少不会出现问题。”
孙思邈皱眉道:“虽然咱们这一次带来不少的帐篷,过后还有帐篷送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