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太子说,现在想要草原人归顺,无异于痴人说梦,帝国对新收的国土想要形成有效的牵绊,武力威慑只是短时间的做法,最正确的其实是慢慢侵蚀草原人,让他们逐渐开始依靠中原,直到离开中原就过不下去的时候,你随便找一个草原人,问他是哪儿的,他都会回答说自己是大唐的一份子。”
房玄龄哈哈大笑:“这个见解算得上是独辟蹊径,老夫竟然还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说法归说法,殿下准备怎么做?”
孔颖达喝了一口茶才说:“殿下说,如果是他,会往草原输送面粉,并且鼓励非草原地区开垦田地,鼓励半牧民安家立户。这样一来,人口就会安定下来,安定的人口,才会有归属感。老夫觉得,这个想法虽然还很稚嫩,但是不得不说方向是对的。”
房玄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连老夫都觉得这个框架很有可行性,只要再添砖加瓦,就能形成一座完整的建筑。可笑如今的陛下自以为万世一宇,现在做事情越来越独断专行了,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操完全天下的心。”
孔颖达苦笑道:“你还要他怎样?别看他做的好多事情都让人不耻,可是不管是隋末乱世,还是大唐建立以后,他都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族群流了不知道多少血。这些,都是既定事实,说也不能改变,所以,自傲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说完,孔颖达就发觉身后有人,才要跳起来,就发现来人是魏征。
既然是魏征,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私底下里谈论帝王,虽然皇帝明面上说过不会在意,反而大家鼓励,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一天皇帝会推翻自己之前的话急眼。
“继续说,老夫的政务也处理完毕了,正好跟您二位聊一会儿。”
说着,魏征将手里的一本奏折交到了孔颖达的手里。
翻看了一下这几封奏折,孔颖达疑惑道:“关于商税的维持不变,太子不是说过原由了吗?怎么你还要旧事重提,要增加商税?”
魏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完才说:“你们二位整日奔走于官署家里之间,对家里的商队都不如何管理,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知不知道,老夫奉命监察勋贵产业,才发现咱们都是被虚假的贫困给骗了,勋贵豪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哪来的?豪门嫁闺女收聘礼只是沧海一粟,真正让他们强大起来的其实就是经商。
作为地方豪族,他们对本地的商业管控能力几乎达到了极致,好多热销的商品,都是他们本族或者旁支经手的,再不济,也是自家的家仆。我大唐征收商税,是实物的十二取一,这样的税率实在是太低了。再加上陛下放松了对勋贵的限制,好多人都放开手脚,彻底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好家伙,感情满朝堂就几个穷鬼,剩下的都家财万贯啊!”
说到这里,房玄龄和孔颖达都不自然起来。毕竟,他们也是其中之一。特别是房玄龄,自从成为中书令以后,房家上承天恩,下慑百万,在大唐都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虽然他很懂得收敛,可是在皇帝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房家还是不可避免的在短时间里就兴盛了起来。
孔颖达也是一样,得益于圣人的地位,孔家的后代尽管已经很低调了,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了豪门之一。
魏征也注意到了俩人的不自然,笑着说:“老夫没有影指你们两个,就是说事儿。陛下的一句话,揭开了世家大族的遮羞布,让好多胆大的都把贪婪露了出来。这么发展下去,老夫唯恐全民皆商的场景出现啊,所以对商业加大监管的事情迫在眉睫,特别是世家豪门,税收怎么也得提一提了,不然,在保持超然地位的同时,还用不着对国家做出什么贡献,对百姓而言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啊!问一下您二位,倚仗自己地位得来的福利,用着就那么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