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昨日才被孙道长诊过脉,说是已经完全康复,不用忌口,于是让厨房准备了涮锅,玄成若是不吃,可是一大损失啊!”
李纲都开口了,魏征也只能留下来。
门被推开,方胜引领着宫女们带着各式各样的盘子走了进来。
令魏征奇异的是,不管是生菜还是豆腐,就连肉,都是生的。
难道这些都要生吃?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又有两个宦官抬着一个火锅走了进来。
火锅底下是硬木炭,烧的发红,火锅上面连着一长截竹管,确保烟尘不会落到锅子里。
这个锅子,可是将作监的作品,一般的铁匠,可打造不出能确保不漏汤的鸳鸯锅。
吃过几次的李纲,等火锅放牢固后,立刻就用公筷把豆腐、白菜一类软的东西先下锅。
而李承乾则把薄羊肉下到红色的底汤里,没有辣椒的情况下,用茱萸虽然不伦不类,可是也算聊胜于无了。
魏征还是第一次吃这东西,有点手足无措。
不过有李纲和李承乾做示范,他也学着把青菜放进锅里。
没多久后,李承乾夹出一片羊肉放进底料碗里沾了沾,就放到了嘴里。
长舒一口气,真正的、吃草长大的鲜嫩羊肉,可不是那些加了羊油的鸡鸭肉能够比拟的。
用硬木炭当热源的涮锅,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法控制火候。
不过,只是三个人吃,还是勉强在木炭全部熄灭前结束。
擦擦嘴,李承乾不由自主的看着魏征,以这一位的脾气,就算吃了,恐怕也会说教自己一番的吧。
果然,擦完嘴后,魏征开口了“如此吃法,微臣还是第一次见到,滋味不是寻常饭菜能够比拟的啊。太子殿下用不着这么看着老夫,老夫听闻,不管是太子亲率的军费,还是流民收到的御寒布料,都是太子凭借自己的本事赚来的钱。老夫虽然最痛恨穷奢极欲,但不是仇富之辈。殿下自己赚来的钱,不管怎么花,都不是微臣能够多嘴的。”
听到魏征这一番话,李承乾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郑公要训诫一番呢,害得我刚刚差点拒绝您留下吃饭。”
干笑两声后,李承乾站起身,搀扶着李纲站起来。
老先生虽然腿部有旧疾,但是却坚持每天都行走一番,不全依靠轮椅。
虽然李承乾劝告过饭后小半个时辰后再走比较好,可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扶着轮椅站起身,李纲问魏征“玄成啊,老夫见你也吃了不少,不如陪老夫溜溜腿儿后,再回家如何?”
魏征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太子,说“说到溜腿儿,殿下,你我的赌约还没有付现,不如,就今日如何?”
赌约?
李承乾略一思索,才想起画乌龟的事儿。
急忙摆摆手,李承乾笑道“赌约的事儿,是个玩笑,郑公切莫当真啊。我可不是有意要羞辱您的,只是当时一时嘴快罢了。”
魏征摇头,坚定道“就算是殿下一时嘴快,可赌约就是赌约,不能随意作废。殿下若是阻止老夫实现赌约,岂不是陷老夫于不义之境地嘛!”
见过顽固的,没见过这么顽固的。脸上画乌龟,围着长安行走很光荣吗?
李承乾还要再说什么,李纲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魏征坚持,承乾啊,你给他画个乌龟便是。虽然脸上画着乌龟满长安的行走很丢脸,但是,虽丢脸而实现赌约,也是一种美谈。注重约定的人,不论如何,别人都只会尊敬。你今后做事也当如此,信之一字,比山重。你刚刚要废除赌约,虽是宽恕,但是对玄成而言,却也是一种不信。所以,今后与人打赌,也当三思而行啊!”
魏征敬佩的对李纲拱拱手,太子固然妖孽,可是在他的背后,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