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钰的样子,毫无疑问是惹眼的。
来者都在暗中打量她,猜测萧红钰是不是因为镇北侯射杀她之举,而心怀怨念,所以连镇北侯的死也无法打动她。
他们在背后恶意揣测,萧红钰不是不知道。
她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越过人群,看着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萧维。
现在的镇北侯世子是萧维,为镇北侯摔盆送灵的也是萧维。
萧红钰作为她唯一的嫡亲女儿,却只能站在二线,眼睁睁地看萧维在那里演戏。
萧红钰想冷笑,想讽刺。
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不想说。
她整个人仿佛木然的,垂着眼睛,试图把自己淹没在人群里。
周围的人来来走走,她就一直站着,也不喝水,也不吃饭。
直到郭甫将军来了,压低声音喊她,对她说节哀。
萧红钰这才抬起眼睛,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得像是在哭。
郭甫将军叹气:“出去聊聊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萧红钰点头说好,和郭甫将军暂时走出灵堂。
而在灵前的萧维,悄悄打量着两人动向,顺便给墙角的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跟出去偷听。
此时灵堂外的院落,郭甫将军和萧红钰挑了个没人的偏僻角落说话。
“红钰,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红钰诧异地看向郭甫将军:“郭叔叔为什么这么问?”
郭甫将军黝黑的脸庞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他说:“既然你侥幸活下来,你就是大将军的最后血脉,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护住你。”
萧红钰渐渐明白过来:“郭叔叔,你是想送我走?”
郭甫将军点头:“庆州已经不是安全之地。”
萧红钰想也不想,果断拒绝。
“为什么不走?你留在庆州也没有益处,反而要看处处萧维的脸色。”郭甫将军毫不掩饰对萧维的不满,“你放心,就算庆州守不住,我也会为你寻一处安宁稳妥的地方,护着你度过余生。”
萧红钰直直看着郭甫将军:“郭叔叔,兵灾之祸,是乱世将起,全天下都会不可避免地卷入战火之中,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独善其身的呢?”
郭甫将军怔怔地看着萧红钰,好像看到孩子长大了。
萧红钰坚定而道:“我不会走的,我不仅不会走,我还会握住烈焰枪,站在城墙上,等着他北越大军过来。我的血仇,我要亲自去报。”
郭甫将军恍惚仿佛看到站在面前的不是萧红钰,而是大将军萧北秦。
像极了,真是像极了。
郭甫将军眼睛有些酸,他无声地点点头,半晌说不出话。
两人说完话,重新回到灵堂。
萧红钰站了回去,像是没有注意到萧维偷偷打量她的眼神。
眼看着天色将黑,萧红钰整日粒米未进,便有婢女给她端水过来。
水无色无味,看上去没有半点异样。
萧红钰面无表情地接过,正打算一饮而尽,就发现萧维正死死地看着她。
萧红钰微不可查地弯起唇角,随后把整杯水喝了干净。
萧维顿时心安,连疲惫都察觉不到了似的,整个人精神振奋,肉眼可见的变化。
就在他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灵堂里的某位女眷,伴随着哀痛,忽然就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这突发的状况,让她附近的人有些慌张,正打算去扶人,却发现对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而血的颜色居然是乌黑的。
“她中毒了!”
消息如长了翅膀转眼传遍侯府,立刻有医者被请来,刚才送水的婢女也被抓了起来。
好巧不巧的是,给中毒女眷送水的婢女和给萧红钰送水的婢女,是同一人。
婢女慌张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