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那几年,他自己在外边上班,帮不上家里的忙,他家里里外外都是大表哥给帮衬着干的,做人得讲究感恩。
说一把给多少钱就没意思了,那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侮辱,反而这种能帮一把的方法更好更长久一点。
“兄弟,你们几个这次回来,在家里多呆上几天吧。”刘成问他们。
不等尚富贵他们说话,刘成又说道“你们是不是回来给我姥爷上坟的。”
尚富航点头“这不明天就十五周年了,回来看看。”
大姑尚莲香适时说道“你二叔给我说了,还要给爹娘换块好点的石碑,怎么都行。”
这个时候当着大姑父刘学旺的面,好像不太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刘成也反应过来了,他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按照医生是说法,不一定能撑到什么时候了,他心里很难受,但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花钱不怕。
他爸以前是县党校的副校长,正儿八经的国家在编的干部,本身退休金就不错,医疗报销这一块也很给力的,再说他大姐和大姐夫混的也不错。
再不成,大不了去找二舅借,找这几个表兄弟借钱也都没有问题,但他心里也清楚,花钱没用了。
“富贵,我大舅哪,在二舅那边吗?”刘成问道。
尚富贵点了点头“在二叔那里,中午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些老邻居,很多年没见了,挺聊得来,就去镇上那个金河大酒店吃了顿饭。”
他跟了一句“我爸说他晚点过来。”
刘学旺听到这里,他给儿子刘成说道“成子,你去做点菜,晚上你大舅二舅过来玩,留下他们在家里吃顿饭。”
尚富海和二哥对视了一眼,他赶紧说“大姑父,我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刘学旺一瞪眼,直接说道“你不在我这里吃,你打算去哪里啊,让你们留下就留下,还能一块吃几顿饭啊!”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事实,但身为当事人的刘学旺却很看得开,甚至还反过头来劝他们,这让一屋子人心里更加难受了。
尚建军和尚勇兄弟俩过来的时候,快五点了,外边的天已经开始黑了。
妹夫李强也跟着过来了,自然没有空手的道理。
大表哥和表嫂刚刚开始做菜的时候,尚富海就给金河大酒店那边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做一桌子好菜送到尚家庄来。
这还是尚富海去结账的时候,金河大酒店的老板出于习惯,塞给了他一张名片,尚富海当着人家的面不可能直接扔掉,就随手揣兜里了,却没想到下午接着就用上了。
“海子,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管你吃饭了。”刘成知道他定好了菜,有点生气。
尚富海笑了笑“成哥,下不为例。”
表嫂也埋怨他“富海,家里这么多菜,你还花那个钱干什么。”
越是挣钱难的,越是知道珍惜着花。
尚富海继续傻笑了一阵,没说话。
他们晚上都在大姑这里吃了一顿,吃饭的时候,大姑父咳嗽了两回,每一次用卫生纸去捂嘴的时候,尚富海总能见到纸上有斑斑的血点,这让他心如刀绞。
要是按照往常的习惯,这顿饭非得吃到半夜不可,就算不吃,说话也能聊上大半夜。
可今天没有,才8点多,他们就都走了。
临走的时候,尚富海分明看到他大爷尚建军紧紧的握着刘学旺的手,眼泪婆娑“姐夫,我以后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一趟,你可得保重身体呐!”
刘学旺这时候就有点吃力的摆着手,说道“好,好,呵呵,建军啊,天黑了,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啊!”
“莲香,我有点累了,你去送送你俩兄弟!”刘学旺说完,兴许是情绪有点波动,又咳嗽了两声。
不出意外,还是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