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推行卓见成效,正是乘风破浪高歌猛进的时候,趁着皇上和上下都觉得满意的时候,我想我们该称热打铁了。”严正肃笑道。
“你比我还急,你想准备起草下一步新法是么?”方敦孺笑道。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先起草裁兵法。这是目前急需要解决的事情。朝廷财政绝大部分都是被军费拖垮的,莫看现在国库有了些银子,军费一旦拨付,便所剩无几了。上次你听杨俊说了没有?他张口便要一千二百万两银子,说西夏驻军换装,还有燕云边镇的兵马换装。真是狮子大张口。一次换装便要这么多银子,这实在是太多了。”严正肃皱眉道。
方敦孺也皱眉道“是啊,财政确实要被军费拖垮。我大周禁军厢兵加上地方团练兵马人数近两百万。实在是太庞大了。关键是战力还堪忧的很,不堪大用。这也难怪,募兵的想法便是错的。那些囚犯送到军营中也罢了,为了地方上的治安而将流民也养在军中,这其实是饮鸩止渴之举。空有庞大的军队数字,却只是徒耗银两,消耗国财,这确实得改变了。否则我们辛辛苦苦的变法成果还是要被拖垮在军费上。富国强兵,两者并非割裂,而是相辅相成的。”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加快脚步,不能再拖下去了。大周拖不起。现在辽人正和女真人作战,尚无暇南顾。倘若他们腾出手来,边境恐又生事端。利用这个时机,我们得快些行动才是。”严正肃道。
方敦孺微微点头,但却摇着扇子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敦孺兄,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严正肃道。
方敦孺叹息了一声,放下蒲扇看这严正肃道“正肃老弟,不瞒你说,老夫现在不知道皇上心里
是怎么想的。自从康子震一案之后,我总觉的皇上支持我们的心思有了动摇。这次动军队的话,皇上倘若不能全力支持的话,我们怕是寸步难行。那杨俊可不是好说话的,他早已放下话来,说倘若动到他的头上,他是绝对不依的。如果进行整肃裁兵的话,他恐怕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可不是吕中天他们,毕竟还留有余地。杨俊是个粗人,当年灭绝令的事都能干出来,还指望跟他能讲什么道理。”
严正肃微笑道“敦孺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自你我入京以来,我可从没见你有过这般顾虑,一向都是你冲在前面,奋不顾身的。这一次你倒是犹豫了,叫我有些意外。”
方敦孺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犹豫不决,而是……很多事一言难尽。老夫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做事可从不会去考虑自己如何如何,只是从事情本身上考虑。我的顾虑也是关乎变法本身能否推进。”
“我懂你,敦孺兄。若论此番变法,你所付出的代价比我大多了。林觉……哎!你唯一的得意弟子与你反目。上次他的夫人居然还带人冲击了御史台衙门,对你动粗。皇上的态度也是暧昧的很,康子震一案和冲击衙门的事情都是处置的让人心中块垒难消。你家中……听说你夫人和女儿和你关系也很紧张。这一切放在谁的身上,都难免难以消解。倘若你不是方敦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已经崩溃了。可是,敦孺兄,我们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大周社稷,为了万民福祉,我们受苦受煎熬是一定的,那是一开始你我便心知肚明的。看看这条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才是我们最终要追求的。个人得失荣辱,又算得了什么?你我本心都是要做一番事情的。勿忘本心,此其志也。”严正肃沉声而言。
方敦孺呵呵笑了“正肃老弟,这条幅是我写的,你倒拿来开导我了。我可没有退缩之意,我只是略生感慨罢了。这天下知我方敦孺的唯你严正肃而已,你莫非以为我会放弃么?变法若此时而止,那便是半途而废,你觉得我会做半途而废之事么?莫说是那逆徒背叛,就算众叛亲离,我也在所不惜。我